十二月十二,俱文珍及其親信黨羽、王翃、韋禎、薛萃等人一起被押送到菜市口準備問斬。這天整個長安城萬人空巷,男女老少都前往觀看行刑的場麵,從天牢到菜市口街道兩側都站滿了人群。
一輛輛囚車被兵士們押送著從街道上走過,街道兩側的百姓們都提著竹籃子,用臭雞蛋、爛菜葉、小石子向被關在囚車中的俱文珍及其親信黨羽、王翃、韋禎和薛萃等人砸過去,一邊砸一邊大罵不止。
“殺了他,天殺的俱文珍,被閹了還不老實,禍害了多少人啊,真是罪該萬死啊!”
“那個的王翃,害死了長安多少人啊,應該把他千刀萬剮!”
“刮了韋禎、薛萃······”
一聲聲怒吼和謾罵從俱文珍等人被天牢押出來開始,一直到菜市口的刑場上,沿街百姓們的怒吼和怒罵聲從未停止過,囚車經過了,許多百姓們還追著囚車砸臭雞蛋、爛菜葉。
等到了菜市口,所有囚犯都被押上了行刑台,被兵士們一字排開按著跪倒,來了一隊膀大腰圓的劊子手,這大冬天的,劊子手們一個個都光著膀子,每個人都喝得滿臉通紅。
刑部監斬官站起來念了一遍俱文珍等人的罪行,眼看著午時已到,監斬官從押簽桶中抽出一支令箭丟在地上,同時大喝一聲:“時辰已到,斬!”
劊子手們紛紛端起一碗酒灌進嘴中,砸碎了酒碗,舉起斷頭刀就砍下去,一顆顆人頭頓時一起滾落在地。
“衝上去,吃他們的頭、喝他們的血啊,有冤的抱冤,有仇的報仇啊!”圍觀的百姓種突然一聲大喊。
對俱文珍等人痛恨如骨髓的百姓們看見這些人全部斬殺之後,便不顧一切的衝向行刑台,劊子手們見狀,紛紛收刀退後,人群如潮水一般湧向行刑台,瘋搶著這些已經被斬首的囚犯的屍體。
不一會兒工夫,死囚的屍體便被瘋狂的人們分屍得幹幹淨淨,一些搶到一塊肉的人當場就啃食起來,以此發泄對他們的仇恨,他們認為把他們屍體吃進肚子裏消化掉,變成糞便排出來,可以讓他們永世無法投胎重新做人,對於迷信的人們來說,這是最嚴重的懲罰。
趙子良在攝政王府聽到有人報告了這件事情,很是生氣,當即派人把刑部尚書路嗣恭找來訓斥:“百姓們憤恨他們,在現場失去理智也是情有可原,但是你們刑部監斬官員和其他維持秩序的兵丁們也失去了理智?你們是幹什麼吃的?百姓們瘋了,你們也跟著一起瘋?還是故意讓百姓們發泄憤怒?你們是執法者,任何時候都不能失去理智,人都已經死了,仇恨也隨之煙消雲散,侮辱屍首有意思嗎?百姓們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任由他們破壞法場秩序,這是對大唐律法的褻瀆,你們不阻止,還任由他們破壞法場秩序,這是嚴重的失職!”
路嗣恭在得知這件事情之後也覺得可能要出事了,趙子良的眼睛裏可是揉不得砂子的,果然,沒過多久攝政王府找麻煩來了,他被趙子良招來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被訓斥了一頓的路嗣恭心裏很不舒服,但是他也知道趙子良說得沒錯,不管俱文珍等人生前犯下的何等過錯,人死如燈滅,讓百姓們大鬧法場,搶走屍體分而食之,這實在太野蠻了,大唐帝國可是文明之國,怎麼能出現這種事情?但是事情已經出了,就要有人為此負責,而監斬官是法場第一官員,這個責任不由他來承擔,讓誰來承擔?
路嗣恭立即對趙子良拱手行禮道:“大王訓斥的是,微臣回去之後就立即對監斬官進行問罪!”
趙子良問道:“僅僅隻是問罪嗎?”
路嗣恭一愣,心說難道還要搞株連不成?這可不是你趙大王的風格啊!他疑惑的問道:“大王的意思是?”
趙子良說:“懲罰不是目的,隻是一個警告的手段!要教育刑部官員們日後不可再犯這樣的錯誤!律法的森嚴不是用來講人情、送人情的”。
“微臣明白,這就回去召集刑部大小官吏傳達大王的指示!”
等路嗣恭走後,趙子良感覺有些煩悶,盡管幕僚們認為他自從執掌大唐朝政以來,對大唐進行改造的進度已經很快了,但他依然感覺還是太慢了。
他走出大堂正廳,侍衛立即把鬥篷拿過來披在他的身上,趙子良係緊鬥篷走出王府大門,侍衛立即追上問道:“大王要去哪兒?屬下讓人去準備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