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聲鳴了三下,通知各府少爺小姐,乞巧節馬上開始。
離若與玫兒選了個不太惹眼的地兒落座。左相開口道,“我北朝自開立以來,乞巧節便是我朝一年一度之大節,此乃關係到我朝的盛衰榮辱。今年得蒙陛下看重,讓老臣主持此節事宜,希望各府世子小姐能鼎力相助。”
“皇上,皇後駕到”公公扯著嗓子一喊,人人整理衣衫,準備接駕,華麗麗的跪倒了一片。
眾人行禮,待皇上皇後落座以後,便讓眾人起身。
“各位都是我北朝翹楚,大家閨秀,青年才俊,今日一定要施展自己才能,為此次乞巧節添點兒彩。今日我與皇後來,隻不過來湊些熱鬧,各位不要拘束,該怎麼比還怎麼比。”皇上瞥了一眼台下眾人,隨和道。
“皇兄,湊熱鬧,怎麼也不叫上我?”殿外一男子狂傲的嚷道。
殿內眾人倒吸一口氣,皇上嘴角上揚,怕是zhi有他敢如此大膽,在他麵前先聞其聲,不見其人。
湛王與那位麵具男子一同行禮,見駕。同樣的不媚俗,狂傲不羈,隻是湛王稍微有點慵懶隨意,而那位男子稍顯剛毅沉穩。眾人對於這男子也好奇極了。
“湛兒,你還知道有朕這個皇兄?”皇上佯裝生氣,接著說“多年未見,連封家書都沒有,朕當是你把朕給忘了?等會宴會結束,隨朕回宮領罪。”
“皇兄,見諒,這不是回來向你賠罪來了麼!”湛王忙拱手作揖,嘴角陪笑。
皇上爽朗大笑,他這個皇弟,雖不是一母同胞,但打小在一起嬉嬉鬧鬧,感情與雲瑾不相上下。有時心情不好時,也就隻有雲湛可以逗逗他。
“你身後是何人?”皇上納悶的問著雲湛,自從入殿門起,他便注意到了,皇後似乎熟知那麵具男子。
“皇上,許久不見。”麵具男子輕鬆卸下麵具,露出一張令人倒吸一口氣的臉龐。一雙桃花眉眼,攝人心魄,高起的鼻梁,秀氣可嘉,唇薄紅透欲滴,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隻是這張麵龐,不知要被多少女子嫉妒。
“南宮兄,怎麼來我北朝,也不提前通知朕,朕好派使者接送。”皇上目光一斂。
難道他就是南朝號稱玉麵丞相的南宮朔,眾人人群攢動,私下猜測道。話說這南宮朔有一妹妹,南宮玉裳,她便是我北朝當今的皇後娘娘。
鳳座之上的皇後,目光並沒有波瀾,正襟端坐,倒讓離若不得不佩服。管理後宮,能風平浪靜,也著實有些手段的吧。
“我本向我皇告假,來探望家妹,實屬我個人意願。來的唐突,望皇上見諒。”南宮朔答得不卑不亢。
“哦?既然如此,當與皇後好好敘敘舊。”皇上目光瞥向皇後,隨後對湛王說,“湛兒替朕好好招待南宮丞相。”
一段插曲之後,乞巧節正式開始,先是男女文采比試,皇上擬定以月為題,每人作詩一首。
人群中,蘇悠然到處尋離若,見離若與上官玫兒在一塊,心便暗暗放下來。
離若端坐在矮幾前,盯著桌上宣紙,沉思須臾,手執毛筆,款款落筆,一手精致的梅花小篆,隨筆暈染開來。
待離若寫完,定睛細看,才發現本是完美的詩作,卻是不能顯示在人前。自己並非想一鳴驚人,隻想守住本心,淡然生活。即使它如碧玉完美,不能安好生活,要它又有何用?思罷,把之前寫的梅花詩作,隨手一折,扔進紙筒,又隨手寫了一首。
一邊的上官玫兒左思右想,終是寫了出來,一邊瞧著離若的詩作,平淡如水,不如自己詞藻華麗。
“寒梅獨傲嶺頭枝,春時嫣然不知意。寒夜雪落無人曉,任他風雪苦相欺。”離若普通不過的小楷,娟麗秀氣。
離若寫罷,抬眸環顧四周,見眾人已完成十之八九。半柱香時間已過,眾人要將自己寫的詩,張貼起來,以供大家參摩,公平選出文采出眾之人。
離若隨著張貼的詩作看去,北朝的文人文采斐然,關於雪,大家並不陌生,常年生活在風月之中,最是體會風雪寒冷淒苦。
眾人文采相差無幾,隻是有幾篇值得一提,心中暗暗佩服上官流雲之才學。隻見剛柔並濟的筆鋒之下,隱藏著絕美的詩詞,如鋒利的寶劍霎時出鞘。
上官玫兒一字沒一字的向離若念著,眼光不時瞥向離若,嘴角含笑,娟帕遮掩。
“坐看落雪深幾許,薄暮遙看發寒光。夜空舞倦居然怠,瀟瀟風來特地忙,瓊花落盡天不惜,鍍上白玉梅蕊封。無人問津成湯餅,換卻人間煙火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