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誤會大了(1 / 2)

屋裏靜的出奇,窗欞下,兩人四目相對,一位情意綿綿、眼波流轉,瞳中全是那人的影子,另一位則驚訝不已,以為病人傷了腦袋,視線不清,錯把她當成碧蓮……

一縷陽光透了縫隙照住兩人,分割開互不相同、藏於心底的秘密。她以為他念念不忘那位姑娘,欲有**終成眷屬

;他卻在睜眼的那刹那忘得一幹二淨,眼中隻瞧著麵前的人兒,善良體貼,是他夢寐以求的神仙伴侶。

文影伸手探了他的溫度,一切正常,並不像神誌不清,胡亂說話,微微思索,“恍然大悟”的笑了,“我想碧蓮姑娘會願意的!”

“碧蓮,碧水清蓮,好名字!”慕世榮笑得很滿足。

慕世榮儼然一副第一次聽說碧蓮名字的樣子,回以禮貌的微笑,文影看在真切,心頭不由的微微一驚,“大少爺以前沒聽人提過碧蓮?”

慕世榮自然的搖搖頭,“不曾聽人提起過!不過在下很願意傾聽碧蓮姑娘的過去。”說罷,他輕握住文影的手,溫柔的看著她。

清醒的慕世榮根本不知道碧蓮的存在,甚至陰差陽錯的戀上文影,錯把她當做碧蓮,隻可憐真正的碧蓮仍在昏睡中不停地呼喊著他的名字。

文影輕歎了口氣,收回雙手,“碧蓮姑娘與大少爺共度苦難,先正在隔壁休息,等二位痊愈了,自然可多多了解對方!”

慕世榮狐疑的望著文影,“姑娘不就是碧蓮嗎?”

文影搖了搖頭,起身取了點膏藥塗在紅腫未消的臉頰上,“大少爺認錯人了,在下乃是為大少爺治病的大夫之一,李文影!”

話罷,文影開了門離開,不敢回頭瞧那張失望惆悵的麵容,也不願意思考那份情真意切的話語,隻覺心頭堵了口造化弄人的無奈之氣,若大少爺醒來時,第一眼見到的是蓮花,或許會是一番皆大歡喜、兩情相悅的佳境,可偏偏天不遂人願……

她累了,已經沒力氣再為蓮花敷藥,就隻為她把了脈,開了方,其他的全由春梅代勞。春梅是個上心靈手巧的丫頭,與蓮花關係甚好,服侍起來自然盡心盡職,不留不點馬虎。

文影取了本詩經自古坐在祥壽亭中消磨時間,不像其他姑娘規規矩矩的坐在凳上,腰身筆直,優雅大方,而是真拿自己當男子,懸空坐護欄上,依於亭柱,瀟灑的捧著竹簡,讀著備受當代讀書人推崇的儒學。

說來真怪了,隨便翻了幾篇,竟都是描寫男女之情的文章,關關之舟,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樣的女子才能算得上窈窕淑女,怎樣的男子才能稱得上君子?如何才能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她將竹簡扔到地上,困惑的望著塘水,清澈見底,水波漣漣,若人亦可如此幹淨簡單,不藏秘密,怕就不會形成誤會。

蓮花是這樣,她也是這樣!

蓮花明明深愛大少爺,為了他險些喪命,卻隻默默做順受的婢女,屈居人下,任人差遣,讓清醒的大少爺記得不得碧蓮,亦看不見蓮花。

她李雯筱,李府的大小姐,曾偷偷愛慕著一位翩翩儒生,日夜思念他,為他製紈扇……,她依舊清晰的記得紈扇上的女子小像,好奇她的來曆,與他的關係……

“李姑娘似乎心思重重啊!”金裕撿起地上的竹簡,笑盈盈的望著文影。

文影驚訝於兩位侍讀的神不知鬼不覺,不知何時已立在她的麵前,但卻保持一如既往的平靜,淡淡的抿著笑,“二位公子腳步真夠輕的,虧得我膽大,否則該被嚇的掉入塘中了!”

銀裕搶過金裕手中的竹簡看了剛巧打開的那一篇,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一屁股坐到文影對麵,語調輕浮道,“李姑娘不會是因讀了這懷人詩篇《卷耳》,而不禁思念起故人了吧!”

文影一把搶過那卷詩經,掖於腋下,唇齒輕輕一碰,“何為故人?故人即舊人,我可是喜新厭舊、最愛新鮮之人,最不喜歡念起舊事舊人!”她現在隻是個江湖郎中,至於過去,至於舊人,還沒來得及編……

金裕依舊掛著那副讓人不舒服的笑,連點點頭,“姑娘所言甚是,舊事舊人不過過眼雲煙,歸於消散,現在、將來才是最重要的!如今李姑娘可是慕府的貴人呐,不但備受侯爺寵愛,還救了大少爺性命,就連少夫人都得特意奉上大禮,實在令人羨慕啊!”

文影一躍下了護欄,背衝著他們,眼色冷寒,語氣卻一如既往的平靜,“我隻是略懂岐黃之術,運氣好點罷了,哪比得了兩位公子的聰明才智,不但學術淵博,而且能為侯爺與少夫人出謀劃策,敬佩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