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榻輕幔,燭光含羞;衣衫褪盡,唇指傳情。嬌喘粗息,霏音綿綿,是此刻最動聽的樂曲,是他們身心交融,心意相通的釋放。
十指緊扣,體溫相交,緊緊貼合的胴體在輕幔上繪出一幅幅讓人麵紅耳赤的畫作,線條柔美,動作流暢,若非經驗豐富的大家,絕繪不出如此佳作!瞧那畫上的男子,體態勻稱,身形優美,動作恰到好處,撩撥的女子欲罷不能,隻得對他言聽計從……
長長的秀發猶如一汪清潭的水麵,時而豪放的潑灑枕上,映著他掌控乾坤的笑臉;時而輕柔的擁著他,原諒他一時無法控製的粗魯;時而自然的垂於肩頭,享受他給予的歡愉與寧靜!此刻,他們隻屬於彼此!每一次用力都含盡他揮霍不盡的愛,每一次接納亦包含她熾熱如火的情。
被咬出的疼,是他對她擅自離府的懲罰,被****的愉,是他對她拒絕太子的獎勵!賞罰分明,是身為大漢朝侯爺的為官準則……
也許是屋裏的炭火燒得太旺,兩人被蒸的麵紅耳赤,大汗淋漓,終在共舞數次後,體力衰竭,一同敗下陣來,靜靜躺著,額頷相觸!
“我是你第一個男人,也會是你最後一個嗎?”
“自然!我的身子,我的心,永遠隻屬於你,直至你死我亡!”
“不行!即便你我都去了,你也是我慕世爵的女鬼!”
“嗬嗬,好!即便我變成冤魂惡鬼,也會死纏你不放,滿意了吧!”
“滿意!”
兩人互相依偎著,帶著一身疲憊酸疼進入夢鄉……
情話是情到濃處的誓言,是激情褪去的謊話!它依附愛情存活,隨著背叛消亡!它存在,不代表愛情尚存;它消失,亦不代表愛情消散!但文影與慕世爵骨子中的倔強注定了獨屬於他們的結局,這份愛會與誓言共存,埋於曾經的初識之處……
半夜醒來,文影披著長發,裹輕紗綢緞衣躡手躡腳起了身,執一燭燈,輕輕蹲在榻側,靜靜看著他,鼻梁高挺,唇線分明,濃眉中心處有淡淡的川字紋,還真跟那時一樣,喜歡不自覺的皺眉頭,不禁心中微起波瀾,捂嘴輕笑,這不真是三年前,花神廟遇見的少年嗎。
說來這世間的事還真巧了!那時,陸烈離開吳縣已有兩年,杳無音訊,她始終無法釋懷兩年前犯下的過錯。兩年來,她不斷的反思,若她沒撕毀那幅畫作,他對她會不會是另一番態度,就像父親對母親那樣……
她本想向花神求來陸烈的諒解,求得她與陸烈的緣分,哪知上天竟為她在花叢中藏了個少年!之後的三年中,她依舊苦等著陸烈的音訊,隻是時不時的亦會想起他!再回首,一切恍如天注定,那萍水相逢的少年強娶了她,她亦稀裏糊塗的深愛上他……
回想那日,風高氣爽,百花爭豔,正是去上香祈福的好日子。文影由小鳳陪著,手提花籃,籃中放著香燭,隨人群一起湧向吳縣最靈的花朝廟。這是她第一次出來上香,瞬間被色彩斑斕的美景吸引了,花枝上被貼滿賞紅,五顏六色,絢麗多彩,姑娘賞花,文影卻賞起巧手姑娘剪粘在枝頭上的賞紅。
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萬紫千紅披錦繡,尚勞點綴賀花神。文影甚是喜歡這些點綴之物,隨手撥弄,忽見花枝下竟藏了張驚恐萬分的臉蛋,著實嚇人,若不是文影及時捂住小鳳的嘴,估計花朝廟早就砸開了鍋。
文影仔細瞅著他,是個少年,比她大上四五歲的樣子,蜷縮在一棵半人高的花灌中,臉色蒼白,口角掛著鮮血,左胸處被利劍刺傷,正潺潺沽出血來……
文影本能的四下察視,見有手持刀劍的俠客佯裝成平民模樣,四下搜索著什麼,目光犀利,動作迅速,不放過任何可疑之處。眼瞧著就要搜索過來,小鳳早被嚇得六神無主,死命拽她離開,以免招惹上禍端。
可四目相觸的那一刹那,文影已失了理智,一把推開小鳳,快速脫下披風,給少年披好,親扶著他,往花神廟裏躲去。
隻可惜還未走到廟門口,又有腰間別劍的男子迎麵走來,特別留意十七八歲的男子,看樣子這少年定是他們尋覓的目標。文影來不及責怪這禍害到底得罪了何方神聖,急中生智,讓小鳳扶住他,自己忙不迭的假裝為他整理衣衫,一副哀怨的小媳婦模樣,“哎呀,夫君,你怎麼不多穿點,又要咳血了!真不知道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嫁給你個死鬼,哎……”
一冷麵劍士直勾勾的望著文影,頗為可惜道:“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這麼好的姑娘嫁這麼個肺癆鬼,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