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是什麼時候走的?”呢喃細語,唐正霖的牙縫裏恨恨的擠出了詢問。
“哼!這個問題你根本就沒資格知道!哈哈……你的家庭如此幸福,你的仕途如此順利,你怎麼可能去關心那個為了愛情一輩子犯傻的蠢女人呢?”女人的五官都開始變得扭曲,無聲的淚水從眼簾花落,舉槍的右手又抓緊了幾分,
“不——我記得她!我一直都沒能忘記她!”唐正霖變得嘶吼起來,歇斯底裏的,一向用儒雅來掩蓋內心的那副表情終究在一刹那變得萬般猙獰。
他不顧那黑乎乎的槍口給自己生命所帶來的威脅,猛然之間站直了身子,如同癲狂一般雙手拽著女人的雙肩不斷的搖晃著,“告訴我,她到底是什麼時候走的?什麼時候……”
“哈哈……你想知道嗎?十三年前的今天!十三年前的今天!就在清晨的五點五十五分,就在你剛才跪下來的那一刻!哈哈……我千裏迢迢帶著她的骨灰盒來這裏安葬,總算讓你這個混蛋能跪在她的墳墓之前!”
女人狂笑著,可笑得越大聲,眼中的淚水就越加泛濫,一注一注,劃過臉頰,沾濕衣襟,止不住的往下滴落。
“唐正霖,這九十九朵白色菊花你足足讓她等了十三年!而你們華夏成婚大禮的跪天跪地跪父母,這三跪之禮,她卻足足等了一輩子!今天,我總算幫著她全部討回來了!”
“告訴我,你愛過這個蠢女人嗎?”狂躁不已的宣泄之後,女人的淚水仿佛流盡了,情緒又開始趨於平穩,而此時此刻,留著她臉上的隻有比珠穆朗瑪峰上常年不化的冰川還要冷冽幾分的表情。
“我……我……”無言以對,唐正霖的眼睛忽然變得陰晴不定,似有萬般掙紮。
清晨的麗青公墓,突然乍起了一陣呼嘯的冰冷寒風,吹得唐正霖的衣角不斷顫動。濃霧並沒有被這一陣寒風吹散,卻仿若從四麵八方彙集而來,將這一座周圍沒有一絲雜草的墳墓籠罩得更加濃鬱,更加的迷離。
“哼,我明白了!這個愚蠢的女人,耗盡了畢生的精力去追求一份可望而可不及的愛情,真是可笑!也許在你的骨子裏,一個深愛你的島國女人永遠比不上你的國恨,永遠都比不上你的部下。”
女人終於再度抬起了右手上的槍口,一臉毅然的頂上了唐正霖的右心房,她打算讓那一顆曾經背叛過的心髒永遠停止跳動。
“今天——你必須死!”她的語氣裏聽不出絲毫的喜怒哀樂,眼神之間隻有濃濃的殺氣,右手的食指正一分一厘的往扳機做出扣下的動作。
“我——我可以死!但能不能請你放了我的女兒?”唐正霖並未做出絲毫反抗,而是帶著祈求的味道為自己女兒唐雨的生命做最後一絲的努力。
“嗬……不能!她也必須死!”女人冷冷的說道,而後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目光一直緊盯著唐正霖的臉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