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來消息了?”夜深人靜之時,書房裏靜靜傳出一道低低的聲音,正是花鈺。
此時他的臉龐映著微弱的燈光,臉色看起來有些疲憊,事實上他剛從寧沁的房裏出來,用藥之後寧沁已經熟睡過去他才過來書房的。
花鈺望著眼前的黑衣人,此人蒙著麵看不見神貌,但花鈺之前見過幾次,還是有些印象。
身形瘦削,眼神如炬,眉峰犀利,看來也是玄衣精心培養出來的死士之一。
“嗯。”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
花鈺垂眸暗自思忖,很快抬起頭來,“他說什麼了?”
“門主說,希望花少爺能配合花老爺的調查行動,如果實在做不到支持也盡量不要去幹擾。還有,密切留意有家客棧的人的行動。”
花鈺皺了皺眉,不太能明白玄衣說這話的目的。
“他還說了什麼?”
黑衣人眼眸斂下來,掩住眸中精光,“隻要事情一了,你母親的事自然會水落石出。”
“當真?”花鈺有些失態,很快意識到自己過分驚訝,又沉聲道,“你回去告訴他,這件事我會盡快助力完成他所期望的結果。”
“嗯嗯。”黑衣人簡單應道,“告辭。”
花鈺微微頷首,來人又悄無聲息離開了,如來時一般不驚動任何人。
花鈺望著明滅不定的燭火,漸漸陷入了沉思。
翌日。
洛雲嵐在寧沁的房間見到了花鈺,正好見到花鈺替她上藥的情景,心下微微詫異,但很快撇開其他想法,開門見山朝花鈺拋出了疑問。
“玄衣呢?”
花鈺上好藥,替寧沁拈了拈被角,示意她到外麵說話。
“玄衣在哪裏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不過了。”花鈺直直望著洛雲嵐,有些好笑道。如果沒有意外,玄衣現在應該已經在長生門恭候許久了。
“花鈺,我問你,你和玄衣到底什麼關係?”這是她唯一想不明白困惑的事。
“關係?”花鈺負手一笑,“我要是說沒什麼特別關係,你會信嗎?”見她眸眼滿是不信任,花鈺微微一笑,“這麼說吧,我和他不過是各取所需的關係罷了。”
各取所需?洛雲嵐緊皺的眉頭依舊沒有鬆開,猜不透花鈺眸裏的意思。
“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知道我想的哪樣?”洛雲嵐反問道。
“無非是狼狽為奸,一丘之貉之類。”花鈺失笑道,其實倒也沒錯,隻不過他自己不願意聽而已,“我並不是什麼都會站在他那邊,若是觸及我的原則底線,他也會是我的敵人的。”
洛雲嵐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那你的底線又是什麼?”
花鈺失聲笑出來,“洛姑娘還是不要打聽太多的好。”
“有一件事我還是要提醒你,你弟弟的事你還是多上點心吧,畢竟我看他身體並不是很樂觀。”
提到雲印,洛雲嵐眼神一凜,上前一步,有些急切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花鈺眼神有些閃躲,卻不便說明,“我並不是很清楚他的傷勢。”
“那你知道當日玄衣給他服的藥丸是什麼嗎?”她仍然有些不死心。
花鈺搖搖頭,沒想到她會抓著這一點問他,但是關於這個藥他還真是不清楚,隻是玄衣當初有些隨意地扔給他保管的,他並沒有多加過問。
“那,玄衣的眼睛是怎麼回事?”她記得,她離開之時玄衣的眼睛並沒有好轉的跡象,怎麼才幾個月的時間就——
花鈺心底一驚,抿唇沉聲道,“我見到他的時候就是已經好了的,在此之前我並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洛雲嵐沉默半晌,良久,才幽幽道了一句謝,“好的,我明白了。”
正要離開,她又想起一事,轉過頭有些試探道,“你們花家原本是認識明馥雪家的?“
花鈺被她突如其來的疑問給微微一怔,頓了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洛雲嵐垂下眼簾,“那,無事了,打擾了。”
見洛雲嵐離開,花鈺才猛地意識到,應該是昨日與他爹爭吵時無意提到有家客棧,恰好被一旁的洛雲嵐和顧璟聽到,才有了今日此問。
花鈺籲出一口氣,臉色有些沉重,怕隻怕有些事情要瞞不住了。
洛雲嵐走在回去的路上,正要拐過長廊,恰好碰上迎麵而來的顧璟,仍然是一身紫衣縹緲出眾,洛雲嵐微微一怔,停住腳步。
顧璟也是一愣,卻很快回神,“你找過他了?”
他,自然指的是花鈺。
她點點頭,將剛才之事大概和顧璟說了一下,顧璟聽完也是陷入了沉思。
“花鈺在撒謊。”顧璟下定論道。
洛雲嵐點頭,同意顧璟的看法,“我也這麼覺得。”
他肯定是隱瞞了一些東西。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顧璟想要知道她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