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花鈺有些挫敗安地靠在石壁之上,仰望著頭上的漫天星辰,眸底難得染上幾分愁緒。
淡淡的歎息聲傳出,花鈺閉上眼微微小憩起來。
年無雙和洛雲嵐似乎有意撇下自己,如今他雖花了些時間,終於還是到了這伏山腳下,隻是望著那暮色之中巍峨又帶著陰森的伏山,花鈺卻有些頭疼起來。
“怎麼上去呢?”他喃喃自語道,漸漸有些疲憊地睡了過去。
長生門中,洛雲嵐與玄衣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
“你怎知我說的不是真話?”她微微眯著眼,看著玄衣的目光沒有明顯的波動,然則內心卻早已思緒萬千。
玄衣先是一笑,而後緩步走了過來,卻是眸色一深,嘴角一抿,洛雲嵐隻覺得下巴生疼,已被他充滿寒意的手捏住,他唇角弧度微微,眸中卻沒有半點笑意,氣息陰冷下來——
“雲嵐,你別忘了,你在長生門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教你的,我不記得有教過你怎麼欺騙自己的主人!”
洛雲嵐心下一沉,麵色卻強裝鎮定,隻是眼底微微閃過的慌亂泄露了此時自己的心緒,她斂下眼眸,輕咬著唇緩緩開口,“我沒有忘。”
玄衣瞳眸煥發出一絲危險,卻是輕笑出聲放開她,再看過去時眼睛已經恢複原本的幽深漆黑,沒有先前的陰冷森然。
他看著她微微泛出紅暈的下巴,眸色一動,聲音恢複平淡,“你要解藥,很簡單,明家的人有,謝家的人也有可能有,你奪還是不奪?”
他說,要她親手奪回解藥。
洛雲嵐眉睫動了動,抬起眼正視他,“你確定嗎?”
“沒有誰比我更加確定這件事。”仿佛觸及以往,玄衣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起來。
她麵色一正,“隻要能救雲印,我什麼都可以去做。”
“當真?”玄衣有些狐疑地看向她,似乎在等她一句承諾。
“是!”她無比篤定道,“現在,你可以告知我事情的始末了吧?”
她需要的是真相,毫無保留的真相。
玄衣冷冷一笑,轉過身,“你憑什麼覺得你有資格和我做交易。”冰冷的聲音回蕩在房內,腳步聲響起,洛雲嵐眼睜睜地看著他冷寂的背影在自己眼前消失。
許久,她狀似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回過頭瞥向床上昏迷不知任何情況的雲印,心中仿佛壓著千斤石頭,沉得她有些透不過氣來。
“雲印,你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換得你的安然無恙?”
從雲印房間離開,玄衣並沒有回到自己的石室之中,反而是走到外麵的一處空曠之地。
長生門地處深山,常年冷寂人影罕至,而外麵又被他設下了迷陣,一般人沒那麼容易就能找到長生門。
他眯起眼,打量著眼前,不如石室冰冷,這裏綠樹繁花皆有,還有曾經他心血來潮建的一座假山流水,當初不過因為她一句無心之話——
“若此次任務完成,我希望這裏可以稍加改造下,這樣我也好教導雲印和顧璟師弟。”
“好。我應了你,如果你能活著回來。”
腦海裏浮現出當日那人青澀卻堅定的模樣,他微微有些失神。
那是她第一次出任務,以洛使的正式身份。
往事不可追,他閉上眼,麵色平靜,許久,才緩緩睜開墨色如深夜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