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蛇角 八(1 / 2)

“什……什麼?”聽了莊解語的話,所有的獵妖師都愣了愣,不過也有人立即反應過來,馬上問道。

可莊解語此刻卻不再回答,如果不是在場的所有獵妖師都聽到了他剛才的話,幾乎都要以為他根本什麼都沒說。他又坐回了剛才的角落裏,緩緩闔上眼睛,閉目養神。獵妖師們個個麵麵相覷,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就在所有人以為莊解語不會再說話的時候,他忽然睜開了眼睛,眸子裏凝著風雪。

“你們有誰知道丘行子嗎?”他的聲音很冷,似乎連剛剛才收起的殺氣都悄悄四散開來,到處彌漫。

丘行子,是他活了二十七年唯一忌憚的人。這個人來曆成謎,身份成謎,目的成謎,他看著像是獵妖師卻又與普通獵妖師大不相同,他故意接近春辰也不知有什麼陰謀。

此人是敵非友。

“丘行子?”聽了這個名字所有的獵妖師皆是一頭霧水,“沒聽說過啊!你們聽過嗎?”

“沒呀!”

“沒沒沒。要是有點名氣的獵妖師大家夥兒應該都知道。”

沒錯。做獵妖師這一行的不少,可將這一行做好的卻不多,因此,有些名氣的獵妖師幾乎都是為人熟知。像莊解語,他的名字在獵妖師一界幾乎是如雷貫耳。

莊解語沉默了,低著頭不知想著什麼。短促的緘默讓氣氛變得凝重起來,一股無形的殺氣自他身上流泄四溢,像是刺骨的寒冰,將所有人都凍傷。

都不知道丘行子這個人,可他卻實實在在地出現在了川澤城,似乎除了他和春辰沒有人見過他,而這個人到川澤城到底又有什麼目的?莊解語百思不得其解。

此人是個禍害。

莊解語眼裏閃過一絲凜冽,轉瞬即逝。

“那個……那個誘餌……”莊解語此刻的臉色深沉,周身肆意彌散著一股怎麼壓製也壓製不住的冷氣。其他的獵妖師對他剛才提起的誘餌很是好奇,可一個個都不敢多問,一句話說得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

莊解語低垂著頭,他的輪廓冰冷,長睫輕掩,仿似鍍了一層冰雪。

他語氣淡淡,說道:“誘餌你們無須擔心,隻要練好封印陣即可,其他的都交給我來做。三日後午時,川澤中心,殊死一搏。”

他們大概是第一次聽到莊解語說這麼多的話,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們回過神時看見莊解語再次閉上了眼睛,好似已經熟睡。

——未名香——

春辰這幾日幾乎過著老鼠一般的生活,她躲在廢墟中的陰影裏,撇頭看著外麵的天,藍的,有雲,很幹淨,在川澤城裏她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明媚的天氣。陽光正好,微風正好。

忽然,她的眼前一暗,落下一大片陰影。她眯了眯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人是丘行子,他依舊是一身黑色鬥篷,猙獰醜陋的臉掩在風帽裏。

“春辰,你準備躲在這裏躲多久?”聲音沙啞,讓人不禁臆想,是不是丘行子的臉在毀的同時將喉嚨也毀了去。

丘行子這些日子一直纏著春辰,他似乎很想挑起她與莊解語的爭鬥,起初她聽了丘行子的話,確實對莊解語有些怨恨。她不懂這個人的心腸怎麼會那樣冷,那樣硬,她做了那麼多,在他眼裏卻是什麼都不如。

她隻是他手中的一把刀,一個死物哪裏配有感情?

春辰其實很累,她才活了十年,卻覺得體會了人一生所有的苦楚。她有時候會想,或許什麼時候她忽然想不通了,就一刀結果了自己,就像上次那樣,還差一點點,彎刀就可以割破她的咽喉。

“春辰,你知道嗎?莊解語他今日就要封印句荒了?”丘行子詭異地笑。

“什麼?他要對付句荒?可現在還是正午,句荒可是沉眠在川澤湖底。”春辰失聲道。

丘行子依舊在笑,他的笑聲很怪,像是烏鴉的叫聲,粗劣嘶啞,“不是你提醒了他嗎?他用了誘餌。”

“誘餌?什麼誘餌?”春辰連忙追問。

“春辰,你一定猜不到。那是一隻千年的瀛蛇之角。”

“它屬於你的母親。”

——未名香——

確實,莊解語所用的誘餌是一隻瀛蛇角,這隻千年的瀛蛇之角承載了一隻瀛蛇千年的情感和修為,比起僅僅活了十年的春辰合適許多。

當莊解語雙手握著那隻瀛蛇角走到川澤的時候,一共四十九個獵妖師已經全部到齊。

“莊解語,你真的要入陣眼?你可要考慮清楚,此次一去,九死一生啊!”站在他身邊的是那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獵妖師,這個人心眼不壞,上次險些被莊解語掐死也沒有懷恨在心,反而一臉苦口婆心地說,隻是配著他那副粗獷的容顏,看著甚怪,“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你身邊那個小妖怪明明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