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名部落族人圍成一個大圈,口中吟誦著古老的咒語,沐青也是其中的一員。
老薩滿手持烏木法杖,高聲吟誦,聲如鍾鳴,他的身邊,是抱著那個女嬰的阿東。阿東麵如死水。本來,這個全族血養儀式,阿圖應該站在他的身邊。
隨著老薩滿的一聲仰天長嘯,全場寂靜。
老薩滿將烏木法杖立在身前,看了一眼阿東,道:“開始吧!”
阿東抱著那個女嬰,首先走向自己的父母。那兩位老人各自取出一柄匕首,將自己的手指劃破,一滴精血滴出,落入那女嬰的小口中。
那女嬰兩隻眼睛大大的,很像阿圖。在兩滴精血入口後,本來有些驚懼的小臉上頓時綻開了一朵鮮花。
這兩滴精血可不是普通的精血,而是最最純粹的本源精血,就在剛才吟誦古老咒語的過程中,這種本源精血就會凝聚在手指指尖上。
阿圖跟沐青說過,聖族修士的嬰兒一出生,就會有一個“血養儀式”,雖然嬰兒不懂修煉法訣,但體內那股先天聖氣會自行將入口的精血煉化,和肉身融為一體,日後不論過了多久,或是物是人非,這個孩子都能憑借本能認出當時給過自己一滴精血之人。
“血養”可以使嬰兒的肉身一出生就得到強化,得到的血養越多,嬰兒的肉身就越強。本來,阿圖沒有父母,孩子能得到的血養就少了外公、外婆的,可是,阿東得到了“巴隆”的稱號,老薩滿就會幫他兩個的孩子組織這次“全族血養大禮”。
說到這些時,阿圖臉上掛滿了興奮與幸福。
……
阿東抱著女嬰,第二個就來到沐青麵前,低頭看著沐青的雙眸道:“阿圖相信你,你也沒有讓她失望,你的體內有阿圖的精血,我希望我的孩子體內,也有你的。”
說著,伏低身軀,將女嬰抱至沐青麵前。
沐青探出食指,用大拇指的指甲一劃,一滴本源精血滲了出來。突然又道:“這孩子叫什麼名字?”
阿東道:“她叫阿圖!”
沐青的胸口就如被大錘猛擊,雙眸不由濕潤,看著那俏臉紅潤的女嬰吃下自己的一滴精血,滿臉憐愛的道:“小家夥,你叫阿圖,我叫沐青,你可要記住了!”
……
是夜。
沐青被請到了老薩滿的木屋中。
老薩滿盤坐在一張獸皮毯上,身旁放著他那根烏木法杖,還有幾件刀、劍樣的法寶,還有一枚儲物鐲,這些,是昨夜的戰利品。
老薩滿凝視沐青良久,緩緩開口道:“沐青,你究竟來自何方?來到我們部落,究竟有什麼目的?”
沐青上前兩步,在老薩滿對麵坐下,以血族的禮節拉起老薩滿的一隻手,額頭貼了上去,才道:“薩滿大師,請您不要問。您隻需要知道,我是血族的一員,是部落的一員,我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替阿圖報仇!”
“報仇?”
老薩滿對沐青這個說法有些吃驚。
無數歲月以來,魂族屠殺血族,吞噬神魂本源,可謂白骨累累。曾經,也有人反抗過,卻沒有人真的成功過。久而久之,被魂族屠殺就成了“理所應當”一般。
“反抗”、“報仇”這樣的字眼,許久沒在老薩滿的心中出現過了。
現在,血族保護族人、對抗魂族的最強手段,就是一些血族大部落聚在一起,抱團取暖,但如此一來,目標也大,無法躲避魂族,魂族的狩獵到來之時,這些大部落就會忍痛選一些族人,當做血食直接送給魂族,就像是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