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石慶見主要的事情解決了,又說道:“陛下,王中尉請旨,去西疆的流民已經安置好了,是否讓他回來,望陛下定奪。”
劉據在一旁一聽就明白了,一定是王溫舒在西疆呆煩了,想回長安,他本來是想借著平定西羌建功立業的,沒想到等他到了西羌,主要戰事已經結束,他成了徐自為手下打雜的了,而且徐自為根本看不起他,隻是讓他管理些戍邊屯田的瑣事,所以想回來。
劉徹擺擺手:“急什麼,西羌還沒定下來,讓他就在那待著,告訴他,把他的手下都給我看好了,別出什麼亂子。”王溫舒手下不少是囚徒,軍紀等方麵自然比不了北軍,即使比邊軍和郡國兵也差了許多。
劉徹見大家沒什麼事了,就宣布散朝,大家在往外走的時候,就聽到倪寬急著問石慶:“丞相大人,現在不宜再動刀兵,你怎麼還給皇上出了這麼個主意?”
“小聲點,”石慶看了看大家,見沒人注意他,才把倪寬拽到僻靜之處,小聲地對他說:“你看皇上的臉色了?我不這麼說他能放大家走嘛?一會兒你派個可靠之人去傳旨,告訴楊仆和路博德,帶兵到了那就招降他們,如果打起仗來可別指望我們給他們送糧食和裝備。”
“噢……”倪寬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一旁偷聽的劉據當然也明白石慶的意思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這等於是讓他們兩個人帶著軍隊去招撫,隻要言語上婉轉一點,讓大家都能下得了台,這樣的招撫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這時,就聽倪寬又問:“你說皇上這是怎麼了?以前不是這樣的,為什麼這次非要動兵?”
“唉!”石慶長歎一聲,“這還不是最近打仗打得太順了,讓皇上不再把這些小部族放在眼裏。以前是一切為了擊敗匈奴,其它的都不重要,可匈奴一旦真的被打敗了,皇上就能騰出手來了,他是不允許有人敢違抗他的旨意的。你等著看吧,以後這樣的事決不會少,有時間我們都要勸勸他,這樣下去朝庭可支持不了多長時間啊。”
此時,西海,徐自為大帳內。
徐自為自從到了西疆以後,就決定先平定武威、張掖、金城等郡,他乘著冬季先把周圍一些小部落平定,掃除了一些羌人的山寨,在開春之後才率軍進攻西海一帶。
此時,西疆隻剩兩處還沒有平定,一是正在與終軍談判的楊玉的先零羌,另一個就是西海的參狼羌。參狼羌一直在西海一帶,上次氐池一戰,參狼羌沒有參加,主要原因是木洪與姚絡、石鬆平等人有一定的舊怨,很難聯合到一塊去。現在不同了,姚絡死了,石鬆平跑到楊玉那去了,姚興身邊隻有一萬多殘兵敗將,隻得放下架子來求木洪,希望得到一個容身之所,木洪自然成了西海,甚至是酒泉以東所有羌人的首領。
木洪知道漢軍的厲害,當聽到漢軍進攻的消息,立即集中主力五萬餘人與漢軍對峙,另外兩萬餘人則護著各個部落的老老少少緩慢地向南轉移,他的目的很明確,漢軍不可能在西疆久待,一定想速戰速決,隻有避其鋒芒才有可能尋找機會打敗漢軍。
對於這樣的情況徐自為非常頭疼,他率越騎營及邊軍共三萬多人緊隨其後,他也想在對方的移動中尋找破綻,以最小的代價換取勝利。
徐自為剛剛接到報告,說與他對峙十餘日的羌人主力正慢慢向南撤退,很可能是想和已經退走的羌人部落會合。徐自為眼睛一亮,立即命令聚將升帳,他自己則利用這段時間思考著對策,羌人緩慢撤退,這裏也不適合騎兵突擊,如果硬攻,一定會有很大的傷亡,怎麼辦?徐自為很投入,連眾將都到齊了都沒有發覺,大家見主將在思考問題,也沒有打擾他,而是靜靜地等著。
終於,徐自為發現了羌人的破綻,緊鎖的眉頭也舒展了,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他一轉身,這才看到大家都已到齊,於是也不客套,直接招呼幾員大將到地圖前講解目前的形勢及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