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狐忠被殺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東胡各地,幾乎所有的人都感到震驚,因為獨狐忠在東胡德高望重,也沒有聽說他結過仇家,可沒想到卻被人殺死了。東胡各部的渠帥、小帥得到這個消息,紛紛趕到多蘭部送別,大家在表示悲痛的同時都表示要抓住凶手,將凶手碎屍萬段。
當達奚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驚呆了,他是想過要除掉獨狐忠,可他一直沒有等到機會,也有點不忍心下手,所以一直拖到現在,沒想到竟然有人先把獨狐忠給殺了。
達奚望已經分不清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了,先是震驚,再是傷心,然後是高興,最後是害怕。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一種彷徨無助的感覺,即使當年他剛剛從匈奴隻身一人逃回來的時候,也沒有這種感覺,那時的他走到哪裏都能找到朋友,可是現在,他已經不知道應該相信誰了。
達奚望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大帳裏,先想著如何才能接管多蘭部,可他越想越為自己的感到害怕,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比自己更想殺死獨狐忠。恐怕現在大家已經在談論殺人凶手,而他達奚望肯定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
帳簾猛地被挑開了,一個人急衝衝地走了進來,來到他麵前焦急地對他說:“大哥!不好了,獨狐老大人被人殺死了。”
達奚望麵無表情地抬起頭問道:“是你殺的?”
“不是,當然不是。我還以為是你派人幹的。”進來的當然是丘敦延,達奚望唯一可以信賴的人。
“是啊,當然不會是你幹的。”達奚望有點怪自己想得太多了,沒得到自己的同意之前,丘敦延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丘敦延是來尋找答案的,他問道:“不是你,那是誰幹的?”
達奚望現在已是心煩意亂,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你問我,我問誰?”
“可老大人一出事,你我可就是最大的嫌疑啊!”丘敦延再笨也能看清當前的形勢,“恐怕已經有人想著怎麼殺我們給老大人報仇了。”
達奚望半天沒有說話,他在仔細思考著丘敦延的話,過了一會兒,他猛地站起來:“走!我們去多蘭部!”
“什麼?現在去?那不是死得很難看?他們……”丘敦延沒有說下去,他實在想不出別人會把自己怎麼樣。
“不去死得更難看!”達奚望不想再解釋了,“走,我們倆一起去,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後搗鬼!”
丘敦延無奈,隻得跟隨達奚望趕到了多蘭部。當他們趕到多蘭部的營地時,隔著老遠就看到那裏人影晃動,來自各部的頭人帶著手下都趕來了。丘敦延跟著達奚望往裏走,他總覺得四周的人都在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就好象自己是上刑場的囚犯,等著被人開刀問斬。他偷眼看了看達奚望,發現他還是很鎮定,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等拜祭過獨狐忠之後,達奚望二人才對步六弧說了一些寬慰的話,也不知道步六弧有沒有聽進去,隻是不住地抽咽,看來他父親的死對他打擊很大,幾乎失去了判斷能力,最後還是一個下人過來,把他們二人引到了後麵休息。
這裏比前麵更熱鬧,數十位大小渠帥都來了,拓拔信、紇骨力、郝丹等人也都在座,大家看到達奚望和丘敦延進來,本來吵吵嚷嚷的大帳立刻安靜了下來,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一個個都目無表情地看著二人。達奚望也不說話,隻能對大家拱了拱手,然後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