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腦子，白讀這麼多年的書了。”戴雅秋有些來氣：“老爺子那心兒，比誰都高，你要是贏了，他那麵子能過的去？你要是總輸，他又覺得你是阿臾拍馬屁，下著又沒意思。你要贏，得贏的艱難，要輸，得輸的困難。”
“麻煩。”鬱凱賢不耐：“反正老爺子不喜歡我，我也就不去他跟前兒湊，送上去礙眼挨罵了。”
戴雅秋看著身邊自個兒子，又是一聲重歎：“你呀，心思要是有鬱啟葉一半多，你爹和老爺子也就不會對你如此了。”
別人家的孩子總是有萬般的好，自個兒子渾身都是缺點。
比較來比較去，鬱凱賢煩了：“媽，我是你親兒子，他鬱啟葉是妓女生的，這要是往後退個百年，我這是正宮嫡出，他是庶，老爺子古板庸腐的很，再怎麼喜歡看好他又能怎樣！”
這往後，整個鬱家，還不是落他手裏。
到時候，別說鬱氏企業，他連鬱家都不會給他鬱啟葉一席之地！
戴雅秋看著自個兒子脾氣上來了，隻好示弱哄著：“你說的對，但咱們也要努力不是……”
話還沒說完，鬱凱賢起身不耐：“我一直都在努力，偏偏你們認為我做什麼都是錯的，你還想要我怎樣？”
說完，抬步就要離開。
戴雅秋出聲叫住：“凱賢，去給你奶奶請安。”
鬱凱賢甩了甩衣袖：“不去！”
“這孩子……”
鬱凱賢一走，傭人阿芸走了進來：“夫人，晚餐已經備好了。”
戴雅秋深吸了一口，嘴角浮現笑意：“走唄！跟我去請老爺子下樓用餐。”
阿芸退到一側，等著戴雅秋從她跟前走過，這才抬步跟上。
……
藏書閣。
一盤棋還未落錘，門口的張叔進來：
“老太爺，大夫人在門口，說，晚膳備好了，請您下去用餐。”
老爺子那一雙略帶渾濁的眼睛緊盯著棋盤上黑白分明的棋子，連頭都未抬：“等著，下完這盤再說。”
張叔低頭應了一聲，轉身就要出去——
鬱啟葉出聲叫住：“爺爺，醫生囑咐您要飲食規律，不能餓著。這棋，先不收，放著，等吃完飯，孫兒再陪您繼續。”
這一出聲，老爺子點頭應了一聲，拿過一旁放在的拐杖，起了身子——
鬱啟葉跟著起身，隻是，在走之際，將棋盤上一顆黑色的棋子，放回了自個的棋盒中……
一出門，戴雅秋給老爺子彎腰行了個禮，看向老爺子身後的鬱啟葉，笑著出聲：
“是啟葉回來了呀！”
鬱啟葉看了一眼雖以年過四十好幾，卻仍然保養得當的戴雅秋，叫了一聲：“大夫人。”
“哎。”戴雅秋應的甜。
“都站在這幹什麼？”老爺子低聲說了一句。
幾人各自收斂心緒，等老爺子走在前頭，連忙抬步跟上。
隻是，下樓還不安分的戴雅秋漫不經心地關心著：“啟葉呀，聽說，你現在是營長了，是個什麼中校了，女人家家的也不懂這個，就是知道蠻厲害的呢！”
鬱啟葉走在戴雅秋的身後，低聲回應：“啟葉不爭氣，入伍四年，不過才是個營長。”
話音一落，前頭的老頭子聲如洪鍾：“你從小體質弱，十六歲把你送進去，光練身體就練了一年多，十七歲九月份才入的冊，倆年多，跟你同期的士兵不過是個排長，你已經中校，可以了。”
“這要多虧爺爺，否則，啟葉現在怕是整天要與藥渣為伍了。”鬱啟葉說著，就這句，語氣中，多了幾分感恩之意。
“那還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倆爺倆隔著中間一個戴雅秋一人一句，這爺孫感情，倒是讓戴雅秋的臉色垮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