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嘛,新買的快巴,坐在上麵絕對是航空級的享受,到歇馬兩塊,青木關三塊。來,就是背包那兩位,我的車剛好剩下兩個空位,你們坐上來就開車。”
“老板你的車到不到重慶第一醫學院?,”
“是啊,肯定到的,招牌上這不寫著嗎,快上來,正好就差你們兩位,上來就走。”鄒二娃跟著堂姐哥坐了上去,付完車費。環顧車廂裏麵一打量,心裏直嘀咕:狗日的,哪裏坐滿了人?就靠車窗邊上有幾個乘客而已。鄒二娃好奇的問售票員“老板,乘客呢?不是就差我們倆嗎?裏麵怎麼空那麼多座位?我們還想早點出發呢!”
“幾位稍等一會,駕駛員上廁所去了,等駕駛員來了我們就出發。”城市第一次給二娃的影響,按現在的話說就是套路太深,靠窗坐的那幾個乘客其實是下幾班車的駕駛員和售票員,給乘客的錯覺看上去車上的乘客差不多滿員了,不用等待太久就會發車。
等待中,班車終於磨磨蹭蹭開出火車站,一路走走停停車終於到了校門口。
校門口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像一條柔軟綿長的綢帶,把這片土地分切成兩半,白色的石拱橋連接學校和外麵,河水清澈見底,幾根魚竿正掛在橋墩上,一群白鴨在清澈見底的河水裏嬉戲,時而鑽進水裏,時而爭搶一尾小魚。校園靠河的一麵栽滿了垂柳,像一位位婀娜多姿的長發美女正在水邊以優雅的姿勢清理著自己的秀發,長長地秀發垂在水裏,風一吹,絲絲絛絛從水裏拂起,撥動著水麵,帶著圓弧成串飛舞的水珠,舒展著自己優美的身子。
“姐哥,你看,河岸邊就是垂柳吧,怎麼跟咱老家的柳樹不一樣?”
鄒二娃小時候在畫冊上也見過垂柳,第一次真正親見美得如此讓人沉醉的垂柳,一直對柳樹懷有情感的鄒二娃差一點就失了態。柳枝作為畫畫的工具自己也經常製作,把幹枯的枝條在火中燒成七分透的時候,就成了碳條,可以拿來畫素描。對於垂柳,起初是不相信的,因為家鄉的柳樹枝條都是向上生長,不會垂下來,沒有這裏垂柳這麼嫵媚,也曾經按村裏老輩的介紹在春天裏把柳枝倒插進土裏,雖然也會成活,但枝條就是不會下垂。
“走啦,還看什麼呢兄弟,抽空你慢慢再過來看,我們早點到學校報道,明天一早我還得趕回老家,趁著農閑在家裏賺幾個辛苦錢,華兒的學費還沒有湊齊。”
背著蛇皮口袋的鄒二娃跟著堂哥屁顛屁顛地走在校園裏,按照保安的介紹:一路沿著新生指示牌走就不會錯。
狗日的,你看。這裏麵的香樟樹一棵棵的怎麼這麼粗?長這麼大得要幾十年吧,要是拿來做木樓,四五根就可以鋪一層樓啊。
“兄弟,你看看這露該怎麼走?這學校比我們公社的鄉政府還要大上好幾倍,主要是相同的房子、巷道太多,搞不好就像我倆一樣迷失在裏麵。”堂姐哥邊走邊搖頭有些自卑的感歎“我也是第一次走進這樣的學校,以前見過最大的學校就是我們鄉的中心小學;還是讀書好啊,可以見很多市麵,老弟以後你也是大學生了,不要再說髒話,這樣會讓人看不起的。”
“嗯,嗯,以後我不再說“狗日的”。鄒二娃欣慰的接受堂姐哥的規勸,至少不應愛說髒話而讓同學們看不上我這個鄉下來的學生。
夏末的陽光還在強撐著自己的餘威,三三兩兩的學生輕快地走在樹下的林蔭道上,樹冠上的樹葉有些葉子被一個夏季炙烤得反卷了起來,褐色的卷葉遠遠望去像是麻雀們聚集在樹頂。知了不知疲倦在樹冠中間撕扯著夏末的日子。
“同學,麻煩問一下,新生報名的地方怎麼走,我們順著指示牌走也迷路了。” 鄒二娃跟堂姐哥在校園裏打轉的時候,正好從梯坎上走下來兩位戴著眼鏡的男生,於是鄒二娃上前詢問起來。高個子的臉上長滿青春痘,一臉的猥瑣,個子稍微矮一點的眼鏡,國字臉,皮膚白白嫩嫩的,如果不看發型還以為是漂亮的女生,倒也是翩翩美少年。
佛說:緣分讓每個人所見、所遇到的、都是早有安排的,一切都是緣;緣起緣滅,緣聚緣散,一切都是天意。鄒二娃深深認同這個觀點,剛進校是李廣和覃旭迎進校園的,最後一次離開學校也是李廣、覃旭相送出校園。
“你也是新生?哪一個專業,我也才報完名,”矮一點的眼睛微笑著回應。
‘基礎醫學院,96臨床1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