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打量著紀媛，年紀雖然大，心裏可明鏡似的，她意味深長說，“難得你能這麼想，家和……比什麼都重要。”
紀媛心一喜，“是是是，奶奶，您答應了？”
“我會找機會問小葉。”
“謝謝奶奶，那我去忙了。”紀媛高興的跑遠。
沈葉來到沈家時，牽著兒子走進花園，站在門口台階，她看著坐在椅子上蒼老的身影，喉嚨便忍不住哽咽。
許是注意到火灼般的矚目，老太太回過頭，那一瞬間，四目相對。
沈葉眼中：奶奶比六年前老了許多，白頭發也多了許多。
老太太眼中：丫頭長大了，成熟了，是個大人了，不再是一天隻知道玩耍的小丫頭了。
她招手，滄桑的語氣是那樣自然，“丫頭，快過來，奶奶看看你。”
“欸。”沈葉跑步靠近，蹲在老太太麵前，哽咽道，“奶奶，小葉不孝，這些年都沒有回來看過你。”
“是啊，確實不孝！”老太太一邊指責，一邊輕撫沈葉的眼淚，“一走就是六年，連個信兒都不稍回來。”
“……”沈葉再也控製不住淚水，嘩啦啦直流。
老太太摸摸她的頭，嚴厲的神色頃刻間變得溫和，像緩緩的水流，“剛開始我就想啊，我家孫女是不是遭遇不測？”
“後來我去廟裏祭拜，菩薩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所以我相信小葉一定活在某個角落，好好的，很開心……你看，菩薩果然沒有騙我。”
沈葉破涕而笑，卻這時，一道稚嫩的童音在耳邊響起，“太姥姥，菩薩是誰，她知道這麼多？”
沈老太太一怔，眼前這標致的小人兒是誰？
沈葉“噗嗤”笑出聲，抬手擦掉眼淚，“菩薩就是西方的上帝，小莫，給太姥姥行禮。”
“是。”沈莫雙手作揖，恭敬的九十度彎腰，“太姥姥，您好，我叫沈莫，初次見麵，給您行禮。”
“這……”沈老太太震驚的盯著沈莫，孫女失而複得，還多帶了個乖曾孫？
顫抖著手抓住小家夥，老太太心情激動的難以平複，“你……小莫，你，你幾歲了？”
“六歲。”
六，六歲？這麼說……
沈葉知道奶奶在想什麼，忙道，“我這幾年過得很好，奶奶不用擔心。”
“……”怎麼會好？
一個17歲就生孩子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會過得好？
難怪丫頭不回家……一定受了很多罪吧？
這麼想著，一直強忍著沒有落淚的老太太，眼淚一下子流下來。
沈葉手忙腳亂，徹底慌了，“奶奶，您又多愁善感了，您看，我不是好好兒的嗎？膚白貌美麵色好，沒少一塊肉，也沒少一根頭骨。”
小莫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太姥姥，我很懂事的，都是我照顧媽咪。”
沈葉：“……”
經沈莫這一搭腔，老太太也破涕為笑，“從小我就知道，你媽咪的性格一輩子長不大，誰若想收服她，就得一輩子慣著寵著。”
小家夥歪著頭，若有所思，“這是判斷爹地合不合格的標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