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這幾年的恨……對父親的責怪……
不對不對！
沈葉遏製住思緒，噌的坐直身體，眯眼沉思，如果媽媽當真過得好，又怎麼會跳樓自殺？
還有她未見過麵的弟弟，明明已經到了預產期，卻為何胎死腹中？
媽媽死後，她喜歡的男人呢？
怎麼沒有出現？
太多疑慮盤旋在心頭，沈葉越想心越寒。
沈彬一定還有什麼事瞞著她！
顧不了傷心，沈葉又急衝衝跑回書房。
沈彬沒有走，坐在轉椅上一隻手揉著太陽穴，一隻手抽著煙，看上去十分懊惱。
驀地，見女兒折返回來，他撚滅煙頭，欲說話，卻被沈葉搶了先質問，“媽媽到底是怎麼死的？”
“……跳樓。”頓了頓，“從醫院頂樓跳下來。”
當時摔的腦漿迸裂，血濺四起，現場之慘烈……當然，這些是沈彬聽別人說的。
他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趕過去，已是半個小時之後。
“為、什、麼？”沈葉雙眸赤紅，“你不是說媽媽過得好嗎？她為什麼會跳樓？”
“……”沈彬眼光閃爍，不敢去看女兒咄咄逼人的樣子。
他……能說實話嗎？
剛剛的事實差點讓小葉發瘋，若一五一十全說了……依她的性子，不知道做出什麼事來？
沈彬停滯兩秒，稍微美化了措詞，“她很不容易才懷上的孩子……結果你走那晚，腹痛入院，孩子沒有保住……美欣一時接受不了，所以就走了極端。”
“？？？？”是這樣嗎？
父親的言詞完美無可挑剔，找不到一絲漏洞，可……隱約中，沈葉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但卻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到底，忽略了什麼？？？！
沈葉眉頭擰成川字，語氣冷冽，又問，“那個男人呢？媽媽出了事，他怎麼沒有出現？”
沈彬晃了一下，道，“來了，你不在……”
“他是誰？住在哪裏？”
“我……沒有留聯係方式。”
沈葉嘲笑出聲，“切，C市就這麼大，還有沈先生不認識的人？”
“小葉……”麵對女兒一句又一句審犯人似的語氣，沈彬無奈道，“我能知道的，都告訴你了，而且當時……我全世界找你。”
根本沒有多餘心思關注其他人事物。
“……”沈葉鬱卒。
一時，竟悶悶的不知該說什麼？
可她心裏，沉的好比隕鐵，壓著喘不過氣。
沈彬不想和女兒深究葉美欣的死亡原因，轉移話題，“小葉，你真的誤會你紀阿姨了，這次立遺囑，也是她主動提出意見，說不希望看見我們父女繼續僵持下去，你別再怪她了，好嗎？”
“……”what？
紀百荷說的？
沈葉忽然有種掉進圈套的錯覺？
她抽了抽嘴，“紀百荷有這麼慷慨？這麼知書達理？”
逗她玩呢！
誰知沈彬神色一凜，語氣堅定，“是。從我認識百荷開始，她一直就是替別人著想的性子。”
“……”不對啊，沈葉看到的紀百荷，不僅囂張跋扈、仗勢欺人，而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一點道德底線也沒有。
還是她和父親，麵對的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