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相比唐恬的歇斯底裏,沈葉反而淡然多了,“對付惡魔,不就是要比惡魔更可怕嗎?”
“……”唐恬蔫了,兩行清淚滾落眼眶。
沈葉知道她的心理防備開始軟下來,道,“唐恬,隻要你告訴我七年前發生的事,我保證不再動你兒子,也不動你母親。”
“……”唐恬渾身癱軟,沉默很久,才不得不點頭,“好,我說……”
沈葉抬手,示意保鏢把人放了,“你先收拾一下,我去外麵等你。”
她才不想在這間臭烘烘的地方跟唐恬談事情。
能一直忍到現在,真是……
嘔——
沈葉快速離開臭味熏天的房間,坐在涼風悠悠的亭子裏。
不一會兒,幾天幾夜沒見過天日的唐恬換了身幹淨衣服出來。
隻是神情憔悴,萎靡不振。
沈葉沒有催,等她好好組織語言。
良久,唐恬看著夜色,陷入回憶,“記得那是六月八日淩晨,十一點過。葉美欣因陣痛入院,兩個小時後生下樂樂。”
“我媽一個人?沒人陪她嗎?”
唐恬搖頭,“一個人,拎著包就來了,當時問她,家屬呢?她說在國外,所有字都是她自己簽的。”
“……”沈葉聽著心頭難受的不是滋味,因高考,她和班上大部分同學在酒店休息,說是最後的兩晚瘋狂。
如果媽媽打電話,她一定會回去。
哪怕第二天不參加高考。
“葉美欣生下樂樂後,又有一個產婦快要接生,所以我沒在病房。幾個小時後,大概淩晨四五點,當我下了手術室,聽見‘轟’一聲,你媽媽墜樓了。”
沈葉控製著因“墜樓”兩個字而劇痛的心髒,一條一條理著思路,問,“生下樂樂,我媽情緒怎麼樣?”
“挺好,沒什麼異常,她對樂樂又親又吻,還說……‘一家人終於可以團聚了’?”
唐恬回想起當天的情景,那種喜悅之情,完全不像自殺之人的臨終解脫。
“……”一家人?
是指媽媽、樂樂,還有樂樂的爸爸嗎?
沈葉濕潤的眼底微帶苦澀,“晚上有沒有人來看過她?”
“沒有……孩子父親始終沒有出現。”
“其他人呢?”
“我不清楚……病房護士也挺忙,替你母親處理好事情後,又去照顧其他病人……後來我也問過她,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監控呢?”
“沈葉,誰會去調監控啊,再說了,醫院監控隻保存一年。”死的又不是自己親人,那麼上心幹什麼?
“……”也就是說,從生下樂樂到淩晨四五點鍾這兩三個小時,媽媽遭遇了什麼過不去的打擊?
或者,他殺。
沈葉把目標鎖在六月九日淩晨2:00-4:43之間。
周身的氣息越發寒冷,她深吸一口氣,問出困擾了許久的疑惑,“之後呢,是誰讓你私自處理掉樂樂?”
醫院的病例上,可是清清楚楚寫著:葉美欣,於六月九日2:15分,難產生下一死胎。
什麼樣的陰謀或者賄賂,會讓唐恬甘願沾染上一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