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綺羅今日繡鴛鴦圖時一連打了好幾個嗬欠,顯然是有些力不從心。
這也怪不得她,白樓最近出來頻繁,昨晚又被亙紀麟那番壯誌豪言驚得一夜未眠,就她這麼弱的身子,能抵得住才怪。
蕭培趕來時貌似有些急切了,額上還覆著汗水,白綺羅取帕子給他擦拭,目含關切。
“綺羅,快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來。”蕭培神神秘秘的,從身後拎出了籠子,打開一看,竟是隻翠綠色的鸚鵡。
鸚鵡的頸上有一圈雪亮的白毛,看上去就像戴了個脖圈,煞是好看,連一晚未眠準備補個覺的白樓都有了興致,提起興趣決定瞧瞧偽君子如此獻殷勤的理由。
蕭培笑看著白綺羅,將籠子放在桌上,又從口袋裏拿了些食料遞給白綺羅。
白綺羅小心的逗弄著鸚鵡,看著它墨綠色的眼圈一閃一閃的眨,連掃了疲倦,開心的喂起了鸚鵡。
“它的名字叫相思。”蕭培在一旁看著她:“相見恨晚的相,朝想暮思的思。”
明顯感覺到白綺羅嘴角漾起的弧度,白樓撇撇嘴,分明叫想死,想方設法的想,賊心不死的死。
籠中蹦蹦跳跳的鸚鵡歪著腦袋好奇的打量這兩人,殊不知透過白綺羅的眼,正有個人在和它對視,甚至給它起了另一個名字。
“綺羅,我知道,你這陣子真的受了太多的委屈,但是你放心,我蕭培定會好好補償你。”蕭培含情脈脈的看著她,掌心撫上白綺羅冰涼的手。
白綺羅眼含淚水,聲音有些哽咽的嗯了一聲。
蕭培安撫她:“我說過,現在我有了能力就不能讓你受委屈,我已經打點好了關係,明日,我同你一塊去。”
白綺羅一愣,有些不解:“蕭郎,你的意思是?”
蕭培笑笑:“看我給急得,都忘了告訴你,你看你一個大小姐,竟然讓那些人逼迫成這般田地,難道你不氣惱麼?”頓了頓,他的聲音沉下來:“屬於你的東西,我定會一分不少的幫你奪回來!”
蕭培很快被喚走了,說是要接待皇城來的客人,而白樓卻有些擔心,蕭培今天的狀態很不對,剛才突然的就急眼了,之前明明都還鋪墊得很好,現在他這樣急,恐怕是事情耽擱不得了,難道是去晚了會被別人拿走?
白綺羅顯然無法適應蕭培剛才那股攝人的眼神,雖然用睡得不好精神不濟給掩飾了過去,但心中估計是有了芥蒂。
桌上的鸚鵡活潑的蹦噠,不時發出叫聲,白綺羅靜靜地看著,撚起了食料放到它嘴邊。
風突然大了些,天上布滿了烏雲,轉眼就要下雨,白綺羅起身去關窗,隻是到了窗前,卻發現台上被紙壓著一封血紅的書信。
詭譎的紅色在越發昏沉黑暗的天空下顯得極為刺目,狂躁的大風肆虐,吹得她發絲淩亂。
白樓注意到外邊有個人影,顯然白綺羅也注意到了,視線轉了過去。
約莫十丈開外處,一個身穿血紅長裙的女子靜靜地站在那,一雙黑黲黲的眼睛直盯盯的看著她,烏黑的長發披散,被風吹得張揚肆亂。
將軍府,背山亭。
尊貴的九皇子在師父的耐心教導下,對討媳婦的概念又有了更高一層的認識。
原來,大師兄買凶綁了媳婦,而後自己跳出來一出英雄救美,這才抱得美人歸的。
原來,二師兄死乞白賴十年,終於憑借一顆赤誠的心感動天感動地感動了美人的。
原來,師父是打算孤獨終老的。
……
穆雲夙沒想到徒弟的思維已經走偏,依舊是一臉高深莫測:“至於你大師兄的事情,你大嫂尚未知曉,所以為了你大哥著想,此時必須保密。”
亙紀麟理解的點點頭,也就是說,指使人辦事的籌碼又多了一個。
穆雲夙估摸著亙紀麟那貼身丫鬟快要過來送飯了,翻身躍上了橫欄,尚有些不放心的回望:“徒兒啊,記住師父平時與你說過的話,你命節多舛,易招禍端,冠禮之前絕不可貿然,即便是娶親,也需謹慎而行,絕不能因此暴露你隱藏多年的心性。”
亙紀麟想了想,還是決定和師父一說:“其實剛才聽得師父教誨,徒兒有一想法。”頓了頓,那雙異色的瞳微微發亮:“既然是要隱藏心性,那就應當放縱我的癡傻性子。”
正欲午睡的白樓忽然有點滲的慌,連帶著白綺羅都猛打了個寒顫。
“我決定,明日辰時,拋繡球招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