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好了!南街那邊又有一家被滿門斷首!”衙役匆匆來報,抬起頭,卻被眼前的場麵驚呆了。
此時的章縣令正滿臉驚恐的躲在一個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身後,光是手臂就是人家姑娘的五倍粗,而就在他頻頻顫抖著的身下……正徐徐滴下不知為何物的液體,且傳出一股濃烈的腥臊味……
白樓:“……”
白樓忍了忍,又忍了忍,低頭看到那灘不明液體開始有流淌到自己腳下的趨勢,臉色一白,大力掙開章縣令的手,嗖的一下竄到蕭培身後。
蕭培在沉思中感覺到有人抱著他的手臂,回過神來,掃了眼當前場麵,嘴上掛著溫和的笑:“既然章縣令有事要忙,蕭某便不叨擾了。”
“等等,”見他要走,巡撫出聲阻止:“既然白府一案尚未有著落,我們不妨先聽聽眼前的案子,不滿你們說,皇上這次派我出巡,也想讓我順便考察當地民怨民情,視察當地官吏是否秉公執法,剛正不阿,是吧,章縣令。”
蕭培笑得很勉強,你考察關我何事?可是礙於他官大,隻能留站著。
那衙役也是個識眼色的,趕緊想要開口,卻聽巡撫又道:“我沒讓你說,而是眼前這位小兄弟,你白日來此,鬼鬼祟祟,欲言又止,可是有什麼難處?”
蒙麵人顯然未曾料到眼前這一頭紅發一看就像外族的人竟是巡撫大人,而且還一眼看穿他的來意,驚訝之餘,眼中有了些敬佩,當即後退兩步,摘下麵罩,雙膝跪下:“草民劉安,叩見巡撫大人!請巡撫大人一定要給草民做主啊!”
白樓有點同情的看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的章縣令,巡撫視察官吏,他卻攤上這麼多事情,還真是不摘烏紗帽都難,而且人家請怨都不擊鼓了,直接怨到了巡撫麵前,這回就算是百口莫辯了。
劉安的冤情竟和來報的衙役所說的斷頭案是相關的,說他劉安從外地回來,卻發現自己家的人都被殺害,身首分離,手段殘忍血腥,然而更令他憤恨的是那章縣令竟然對此不聞不問,隻顧著躲在府邸裏貪歡享樂!
章縣令氣得發抖,嘴裏直說這賊人滿口胡言胡說八道。
劉安頓時血紅了眼瞪著章縣令:“我胡說?要不是你對民事不聞不問不管不顧,會讓他更加放肆,噬血成性,殺人如麻嗎!如今南街又出了人命,手法與殺我妻兒之凶何其相似!若不趁此機會捉拿歸案,繼續讓他逍遙法外,還不知會釀成多少的悲劇!”
巡撫微訝:“聽你的意思,你是知道凶手了?”
劉安拱手:“死者頸部傷口極細,幾乎一刀斷命,不像是青龍偃月刀、昆吾刀那般威力巨大而又笨重強勢的武器,可若說是苗刀,又過於細膩纖韌,草民認為,這該是一種極其輕薄柔韌的利器所致!而如今持這等武器者,現今江湖僅有一人!”
一直站在他身後的白衣男子像是想到了什麼,幽幽的接下去:“無所絲者無所思,絕情穀主穆雲夙。”
“穆雲夙……就那個曾一夜屠城,殺光婦孺老幼,嗜血成性,惡名昭彰的魔尊?”巡撫陷入回憶,白樓則是震驚了。
亙紀麟的師父……屠城?還是魔尊?
巡撫示意那衙役帶路,不知道是不是巡撫剛才的一番話,蕭培即便是滿臉不耐,也老實的跟著走。
南街,巷口。
屋子裏傳出濃烈的血腥味,從敞開的大門往裏看都可以看到濺在牆麵上的斑駁血跡,隱約有股淡淡的熏香傳出來,像是被發酵了一樣般,濃臭無比。
白樓在進去之前戳了戳那個劉安,劉安回頭,又低下頭,發現是剛才那個一直站在那的小妹妹。
“你什麼時候去的衙門?”白樓緊盯著他的眼睛,這是以前審犯的習慣,事實上做警察的一般都有這個習慣。
劉安愣了一下,雖然沒想到她問這個何用,還是回道:“將近巳時,怎麼了?”
白樓皺眉,她進衙門那會兒辰時剛過,也就是說,當時看到的人影另有其人?
正想著,一隻手突然從背後的人群裏伸出來,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她連掙紮的沒有就被拖進了擠著想要看熱鬧的人海裏。
捂著她嘴的手很快放下,轉而拉住她的手,由於兩人身形較小,很輕鬆的擠了出去,看著眼前的人那滿身混搭補丁的乞丐服,白樓被成功逗笑了:“你的打狗棍呢?”
少年回過頭,被塗了一臉鍋煤灰的臉猥瑣一笑,拽著白樓的手往某處拉:“隨身帶著呢,想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