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樓總會在無形中影響別人的心情,怒氣中的亙紀麟本是舉起長劍決定與眼前的人決一死戰了,卻突然看到被那長相凶惡的男人用刀架著脖子的白樓噗嗤一笑。
別說是亙紀麟,就連近在白樓身邊的刀疤男都有點手抖,高手過招都不能露出一絲破綻,刀疤男的這一抖便讓亙紀麟發現他並沒有要傷到白樓的意思,再聯想起一路上那些人無意傷及性命的攻擊,若有所思,一時間也不再動作。
白樓看了眼懊惱無比的刀疤男,指尖推開脖子上的刀,向亙紀麟走過去。
“怎麼回事?”亙紀麟死死盯著她被撕開的衣裙。
白樓並未隱瞞,將所有事情都說了,連白武閻是血刹堂之人的事也一並告知,刀疤男在後麵聽得訝異,眼光一直在兩人之間轉,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二當家,現在這情況,這……”瘦猴隨後還跟著一大幫被亙紀麟打倒的弟兄們,一個個的臉上掛彩,青青紫紫的好不喜慶。
刀疤男一擺手:“讓弟兄們收拾收拾,今兒個可是個好日子,剛請了白小姐,這會兒又來了位高手,咱們多久沒這麼熱鬧了,得擺宴賀慶賀慶!”
那些兄弟都是爽快人,完全沒理會剛才亙紀麟將他們打趴下,瞬間高呼著去做準備,瘦猴走到兩人麵前做了個請的姿勢,兩人對視一眼,跟著他們走。
刀疤男將他們帶進了竹林,邊走邊說起一些往事。
原來血刹堂隨著為首的魘毒門解散之後,卻並不是所有人都各做各的事,也有像他們這樣的占山為王,看人收財,說好聽點就是劫富濟貧,說難聽點不過就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山匪,期間招收了一些無家可歸的人,漸漸地擴大了勢力,但終究不會與官府過不去。
隻是最近聽說炎陽縣陸陸續續死了人,他們都清楚原來散去的一些弟兄都在幹些什麼,在第一起斷頭案發生時就起了警惕,哪想到那人的武功路數如此詭異,即便早有防範也沒逃過那劫,於是就派了劉安去給巡撫報案。
接下來的事情發展有些出乎意料,群眾莫名其妙的造反,他們就知道是被女幹人利用了,正難辦時,白樓突然出現,將指向官府和穆雲夙的案情扭轉,他們也注意到她就是白武閻的女兒。
亙紀麟沉思少許:“聽你們的語氣,她的父親應該不隻是血刹堂的人那麼簡單吧,不然你們又何必為了將她帶上山而煞費苦心?”
白樓的手緊了緊,她正是不想承認這一點,若是白武閻的身份越高,她所想要的未來就會離她越遠,所以她即使猜到了,也不敢想,不願想。
刀疤男給他們拋了個幾乎扭曲了整張臉的媚眼,在一塊半人高的石墩邊停下,伸手在石頭上摸了一下,很快找到一點鬆動,按了下去。
風吹過,草微動,世界一片祥和。
刀疤男一臉不解的抽出手,圍著石頭轉了一圈,抓耳撓腮一陣,忽如恍然般叮咚一聲得出結論:“是後麵這塊!”
兩人:“……”
藏在石頭裏的是一個巴掌大小的木盒子,看上去和正常裝首飾的盒子沒什麼兩樣,連個花紋都沒有,白樓見他拿得端端正正,還以為裏麵藏著什麼寶貝。
“不知道白小姐可聽說過黃金窟?”刀疤男不等他們疑惑,接著說下去:“黃金窟一直是上麵交代給我們保管著的東西,這麼多年來我們一代代守著,可是不知最近是誰走漏了風聲,於是便陸續有些人找我們的麻煩。”
白樓了然:“你的意思是,斷頭案的凶手,正是衝著你們守的這黃金窟來的?”
“正是,實不相瞞,那黃金窟裏麵有一樣寶物,傳言說此物一出,有驚天亂世之力,乃一介惑亂妖物!”刀疤男眼神一淩,說得煞有其事。
白樓和亙紀麟對視一眼,忽覺答案顯而易見。
刀疤男猙獰一笑:“赭漓珠!”
炎陽縣,蕭府。
白樓的翻牆技術已經爐火純青,以至於亙紀麟還在這頭千叮嚀萬囑咐,回過頭隻看到白樓飄在牆頭的衣服一角,他有些鬱悶的一個起落到了白樓眼前:“你就真沒什麼要問我的麼?”
比他更鬱悶的是先一步翻牆卻依舊被他擋了路的白樓。
亙紀麟繼續用眼神勾她:“真的不好奇麼?不想知道你父親的真實身份麼?真真的不想麼?”
白樓抹了把臉:“你說吧。”
亙紀麟趕緊走過來,而後,衝她嘟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