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半個時辰,白樓和亙紀麟上演了一段精彩絕倫的苦情大戲,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將白綺羅跌宕起伏的童年以及蕭培絕情絕義的拋棄講述得繪聲繪色,於是當樓門主出現在他的命運中時,所有空洞絕望的的人生都添上了色彩,他們一見鍾情兩情相悅三生相許,奈何天公不作美。
說及此,白樓以手絹掩麵,小臉煞白煞白,不知是哭是泣。
亙紀麟輕輕將她擁入懷中,握拳做悲痛狀:“聖上賜婚不容拒絕,我也是無奈,便帶了些兄弟去搶親,你們也知道九皇子瘋瘋癲癲癡傻成性,我怎麼能讓小樓嫁給那種人!所以縱使是身犯殺頭之罪,我也要將她搶出來!”
白樓繼續掩麵,不忍直視。
這世道,能麵不改色的抹黑自己的人不多了,不得不說亙紀麟的演技要是放在現代,絕對能和影帝進行一番較量。
林淋和冷瑜天對視一眼,到不見得信了幾分,隻是那表情沒之前那麼尖銳,林淋視線在白樓亙紀麟身上流轉,很快掛上笑容:“如此看來,魘毒門門主在皇子府殺人放火搶親,倒這還是一樁成人之美的美事?”
亙紀麟聞言搖頭:“林先生此言差矣,也這事其實另有蹊蹺,也不知林先生能信我幾分,”頓了頓,他歎息道:“實不相瞞,那自認小樓做妹妹的蕭培之所以急著讓她出嫁,不過就是為了能盡快籠絡權勢,你想想,他已經是當朝駙馬,位高權重,多少人上趕著巴結,可他卻還是不滿足,接著有將自家妹子許給九皇子以鞏固關係,此等做法,何等居心!”
林淋一愣,卻不入套:“門主此言可是在揣測帝心,須知這可是死罪!”
看來林家三少爺也不是傳言中的那麼遊手好閑不務正事麼,白樓暗暗思索,隨即更為疑惑了,不對啊,她是看過了原著,很清楚書裏麵所描述的那個三少貪戀美色嗜賭成命,說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也不為過,怎麼換到眼前就變得如此有思想有能耐?
而且冷瑜天雖說和他有些交情,卻不應該像這般形影不離的,以至於行蹤都出現了偏差,沒有神醫在身邊的女主真的能安然度過吃人的深宮詭計麼?
要是女主掛了,那麼這個一女主為軸心的世界會不會崩壞?
白樓突然感到了莫名的危機,她隻是想要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活著,可不想糊裏糊塗的賠上自己的性命!
“……樓兄的意思在下有些不明白了,什麼叫被人利用卻無可奈何?在下隻不過是像印證個猜測,反反複複隻想滿足個好奇心罷了,樓兄如此遮遮掩掩,哪裏算得個大丈夫,我還當魘毒門門主多大能耐,原來也是個敢做不敢當之輩,真是叫人失望了。”林淋嗤笑一聲,怪聲怪調的讓人渾身發麻。
亙紀麟很無語:“林先生這是認定了我啊,也罷,既然被人算計了,我們也是百口莫辯,也懶得去管,隻想奉勸林先生一句,這世上有趣的事情頗多,然而能招惹的卻需要量力而為,不然便會像我們這般作對亡命天涯的鴛鴦,”想了想又道:“雖然這樣也挺不錯。”
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邊傳來一陣嘈雜聲,樓板被人踩得砰砰砰直想,白樓早有些裝不下去了,聽到有熱鬧就忍不住湊過去。
門外似乎鬧成了一團,還有尖銳的聲音在叫嚷,白樓耳尖,依稀聽到有人自縊,稍作思考便往聲源出走。
亙紀麟趕緊屁顛顛跟出去,話說到一半也不理了,看起來還真有點不屑解釋的意思,林淋和冷瑜天麵麵相覷,一齊跟了出去。
從聞聲趕來觀看的人群中擠出去就看到在他們房間正對麵的天字房房門打開,一個桃紅的身影就這麼半掛在房梁上,幽幽晃晃,身形僵直硬挺,被窗外的風吹得繩子轉了幾圈,正對上一雙直瞪瞪的眼。
眾女眷看到這一幕紛紛驚嚇得大叫,身邊跟著的幾個公子哥連忙安慰,白樓斜了一眼,發現是之前在樓下大談皇子府命案的那些人,明明在安慰別人,白樓卻眼尖的發現那些公子哥自己的臉色都有些發青不免好笑。
她在現世接的命案太多,早對這些事習以為常,倒反是這幾日待在蕭府裏不得出門鬱悶的挺久,現在看到個死人竟還覺得頗有些熟悉。
思考也不過兩三秒,白樓人已經衝進了房間裏,疾步踩上椅凳將人托起,幾個公子哥才反應過來似的過來幫忙一起將人放在地上。
白樓抬手探了下她的鼻息,摸了下她頸間的脈搏,翻看了她的瞳孔,人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