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又過了一個月,春風回轉,天氣回暖,萬物複蘇,又是個明媚的春季。

皇城出現了形形色色衣著的人,流動的人口也多了起來,街上陸陸續續出現了爭吵鬥毆事件,雖然暫時被太子的人馬按壓下來,但一些矛盾卻開始初露端倪。

“鬼軍入境?這是白日做夢還沒醒呢?”白樓將腰間的竹罐子打開,南蓧雨下意識的屏息,卻發現料想中的惡臭並未出現,不免有些好奇的看向白樓。

她明明記得之前白樓一將那罐子打開,漫天的都是惡臭,甚至還把三皇子放置在她身邊的一個暗衛給熏落下來,兩腳一蹬,差點就這麼暈死過去了,還好白樓眼疾手快的掐了人中。

南蓧雨當時還蠻慶幸,要不是白樓間歇性的毒物熏陶,她估計也得那麼狼狽,可見習慣之於人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必要。

而現在發現那本該裝滿了奇醜無比之物的罐子竟然飄出一股幽香,南蓧雨就驚訝了,白樓竟然帶著如此正常的東西,這實在不科學!

然而在看到裏麵的東西之後,南蓧雨就淡定了,罐子裏麵那群正在緩緩蠕動的灰褐色物體現在不是一般的女子能承受得了的,果然還是她白樓心理承受能力強大,什麼東西都敢往身上帶麼!

“噬絲蠱,從那些黑塊上養出來的,別看它樣子難看了些,性格還是很溫和的,就是平時貪吃了些。”白樓伸出手指摸了摸噬絲蠱的小腦袋,這動作似乎取悅的它,當即放下幾隻腳緊抱著的嫩葉子,整個身子蹭上她的手。

南蓧雨汗,她覺得自己眼睛很瞎,看到的明明是蟲,怎麼從狀態上看起來像條狗,還是極其會撒嬌的那種!

“我倒是想起來了,前些日子三皇子還問你境況呢,要不要回個信報平安?”白樓如約帶走了南蓧雨,對此南夫人秉持一萬分讚成的態度,無比殷勤有效率的將南蓧雨的所有家當都給打包出來,若不是白樓臉色冷淡,南夫人估計是會將東西狠狠砸到南蓧雨頭上大罵快滾。

這態度還真是夠糟糕的,白樓突然覺得大公主對她的態度真是極好的,大家和小家養出來的就是不一樣,好麵子的和暴脾氣的顯然不是一個檔次的人類。

南蓧雨早在南府受夠了氣,巴不得出來呢,若不是白樓出現得及時將她帶出去,她早也打算離家出走了。

離家時南謹並不在,當然這也是因為白樓算好了他出門的時間,所以當人在朝堂上忙得焦頭爛額回來時,看到的隻是得意洋洋的南夫人一副鬥勝了的公雞似的向他宣告南蓧雨已經離開,當即氣得一掌扇了過去,砸房間所有的東西,撇下嚇傻了的婆娘不管,徑直跑來找白樓話茶。

白樓帶著南蓧雨赴約,一出麵便讓南謹滿口話都被堵在嗓子眼,氣也說不出來,隻能憋著。

“這些日子麻煩你了,隻是蓧雨有些好玩,不太招得南夫人待見,我隻能將她帶出來了,南夫人也有了身孕,可不能氣著了。”白樓一句話將人堵全了,南謹張張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身孕?什麼狗屁身孕!那臭婆娘也不知腦子裏放著什麼東西,竟還騙他說肚子裏有了孩子,讓他當時還幸興奮了很久,逢人便說起,結果卻在某天偶然聽到了一些閑言碎語,滿懷疑問的回去一查,好麼,竟然隻是為了讓南蓧雨知難而退這種狗屁理由。

白樓看到南謹表情十八般變化,手裏摸著那杯茶,還沒喝下去就笑岔了氣:“南謹,你的眼光還真是獨到啊,這樣都能想歪了去,實在是叫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啦,大白你也別說人家,今個兒天色不錯,我新發現了了一家不錯的麵館走不?”

和南謹的談話就這麼告一段落,而南蓧雨正是從這街邊小巷裏打聽到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你說她要是當成誌怪故事來看也就罷了,偏偏她還上了癮,大半夜的抱著個枕頭和棉被來敲她房門。

三更才剛剛入睡的白樓表示,若不是要顧全大局,她真的很想將她打包送去給三皇子暖暖床。

“我怕!”南蓧雨說得很理直氣壯。

白樓歎了口氣,將她放了進來,南蓧雨生怕她反悔,一溜煙跑進裏屋撲床,結果不出兩秒就傳來一聲慘叫。

白樓不解的撩開簾子,就看見南蓧雨還維持著抱被子的姿勢,一手伸出,顫抖的指著床的方向,麵相驚恐非常,順著看過去,就見到一雙勻稱白皙的長腿,飄然的白衣,烏黑的長發散落下來,遮住了大半張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