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白樓一把推翻了棋盤,任那些棋子嘩啦啦撒落在地,似乎還嫌這樣不夠,幹脆推翻了整張桌子,整個人魔瘋般的狂笑一陣,直笑得聲音嘶啞,發絲淩亂,才頹敗滑坐在地上。
喉嚨裏咕嚕一聲,黑血順著殷紅的嘴角滑落下來,襯得整張臉越發的煞白。
白樓幽幽的想,再這樣下去,她的日子恐怕也不多了。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快的死,現在這副身體才多少歲?十六,十七……
一個十七歲的年紀,多美好的年華,怎麼能就這樣沒了呢?白樓不敢想,也不願去想,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其實是很怕死的。
“先生,是發生了什麼事麼,剛才奴婢聽到裏麵有聲音……”大皇子派來伺候的丫鬟聲音在門外響起,聽上去倒是挺焦急的樣子,不過白樓細細回想了一下,好像這丫頭是這幾天才被派來給她的,這幾天的茶點食物都是她送來的。
不,不隻是她,這個地方,有很多人,這些人早就已經不在她的控製之下了,是什麼時候開始呢?
白樓坐在地上,隻覺得一股涼意從尾椎骨下蔓延上來,毒藥一般滲透到心裏,一點點的腐蝕著內心。
“沒事。”白樓道:“你進來一下。”
丫鬟的身影在門外猶豫了一下,而後推門而進,卻被眼前的景象給震住,正待驚訝,白樓卻已經撲到了她眼前。
“啊……唔……”白樓捂住她的嘴,在她滿臉驚恐的視線中踹上門,衝她邪邪一笑,一個手刀劈向她後頸。
丫鬟連個聲響都沒發出就暈了過去。
白樓動作迅速的將她衣服扒了換下來,拿來身子將人五花大綁,給她下了個催眠,就隨手端著個托盤出了門。
已近秋時,風中已經有了些涼意,白樓攏了攏那丫鬟的衣服,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這些年的毒藥荼毒,她早已經沒了一些冷暖的感知,大皇子也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這一點,便讓著丫鬟來試探她,這不,丫鬟的衣服都添了絨了,而她卻還是一身單薄的紗衣,可不是在糟蹋身體麼。
“林淋,我知道你在附近,出來。”白樓走到牆腳,比了一下圍牆的高度和自己的體力,淡定的轉頭喚人。
秋風簌簌,似乎在嘲笑她的自以為是,不過空氣裏淡淡的甜腥氣卻騙不過她:“不是想追冷瑜天麼,我有辦法幫你。”
這話說得似乎極其沒有說服力,白樓想了想自己手中的籌碼,咬咬牙:“媽的,你到底想怎樣,他一個直男,從小到大都被灌輸泡妹子的思想,是你一兩次舍身就能掰彎的麼!你有本事自己上啊!上不了用強啊!我有藥,隨你用!”話音剛落,耳邊便掛起一陣風,一隻手直接將她帶出了圍牆外。
強風刺進咽喉,激得白樓又是一陣劇咳,黑血一口口的噴出來,濺滿前襟,上麵還黏著一些散發出腥臭味的碎肉,白樓隨意一抹嘴,注意到半摟著她腰間的那隻手在微微發抖,還以為他又在生悶氣,不免撇撇嘴:“你又不是第一次見了,不過是不小心著了道而已,你在這等著,我先去好好問候一下那不成器的東西。”
腳步剛邁出去就有些腿軟,不過還不等她以倒栽蔥的方式摔下去,林淋就扶了上來,白樓冷不防看了他一眼,頓時笑了。
哈哈,今早氣得急了,將人打得太狠,貌似所有利器都往他臉上砸了,這下好了,這貨連最在意的臉都不敢拿出來見人了,整個頭都蒙上了黑布,隻剩下兩隻黑漆漆的眼珠子在那轉溜溜。
笑得有些急,她又咳了幾聲,林淋過來給她拍背,白樓就順勢踹了他一腳:“輕一些,你想乘機報複啊,我告訴你,今早是你自己作的,我隻是適當發泄。”
林淋沒說話,不過給她拍背的力度倒是輕緩了許多。
有了林淋這個代步機,闖進大皇子軍隊暫居地的速度要比意料中要快上許多,不過依照那群爛泥扶不上牆的懶散軍隊的守夜態度來看,就算是再三腳貓的功夫也能給混進來。
大皇子這些年用的計謀不算多,唯獨最精明的就是用在了白樓身上,防不勝防,也讓人啼笑皆非。
就這群隨便放置野外不死也剩半條命的破爛軍隊,在白樓的兩年的調教下存活至此,早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曾經那個大皇子能抵個什麼用,而現在的大皇子在白樓的頻頻施展之下,不但有了名望聲譽,連軍隊兵馬都養了不少,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