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大樓的一間辦公室內,趙學龍正在看報紙。一位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趙常委,昨晚喝得那麼盡興,今天還能這麼早來上班,真不愧為酒神啊。”戴金絲邊眼鏡的中年人嗬嗬地笑道。
趙學龍從煙盒中抽出了一根煙,然後扔向了金絲邊眼鏡的中年人,猛然吸了一口煙,吐出了一口煙圈,然後道:“林常務,你別取笑我了。”
戴金絲邊眼鏡的中年人是常務副省長林國利,他點燃了趙學龍遞過來的煙,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後笑道:“我哪裏是取笑你了。我是替你抱不平啊。現在的年輕人太沒大沒小了,仗著有人恩寵,這麼膽大妄為,真是過分之極。”
趙學龍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他內心的怒火徹底被點燃了:“媽的,這個方塵也太狂了點吧。還有那個若溪,她是什麼東西,竟然敢這麼對我。”趙學龍一向和林常務關係不錯,加上昨天晚上的事情讓他太難堪了,他至今還在氣頭上。所以他也就不再顧忌那麼多。
林常務在一旁煽風點火道:“是啊,絕不能這麼便宜了這小子,有機會一定要治治這小子,決不能讓他上天了。”
趙學龍眯著雙眼看著林國利:“咦,我倒是沒看出來,你原來也這麼不待見這小子。”
林國利嗬嗬一笑:“我這不是為你打抱不平嗎?”
趙學龍也是嗬嗬一笑:“那我謝謝你了。”其實這樣的話,趙學龍怎麼會信,趙學龍心想,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何必在這說什麼聊齋。趙學龍和林國利壓根兒就沒有好到那種程度。
林國利自然也知道趙學龍不會相信他的話,能混到今天這種地位的人,不單要有關係,而且要有頭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勝任這樣高的職位的。
林國利之所以這麼不待見方塵,那完全是因為他侄子林波。林波就是原先季昌市的市公安局局長,因為方塵的關係,這個局長下馬了。盡管沒什麼大事,但是他的政治生涯也算是走到頭了。
“我們是兄弟嘛,好說好說。”林國利打著哈哈道。
不管怎麼樣,皮笑肉不笑也好,各懷鬼胎也好,反正兩人是達成了一致協議,不會讓方塵有好日子過了。
南通省公安廳大樓,聳立在雲錫中心位置,和省委辦公大樓緊緊幾百米遠。在大樓的局長室,蘇惠彥幫著方塵泡了杯茶,遞給方塵:“廳長大人,請喝茶。”
方塵嘿嘿地笑著:“有勞夫人了,您這個夫人真是委屈了,既然當好廳長夫人,又要當好辦公室主任。這世間能有這麼幸福的人恐怕也隻有我方塵一個。”
蘇惠彥笑嘻嘻地白了他一眼:“就你能。”
兩人相視而笑。旋即,蘇惠彥對方塵言歸正傳道:“昨晚,你們那樣對趙常委,我相信他一定會心裏不痛快的。據說,他不是個心胸寬闊的人。”
方塵滿不在乎地道:“那又怎樣?我還怕他不成。”
蘇惠彥歎了口氣:“話不是這麼說的,自古以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在官場上,表麵上風平浪靜,其實底下暗流湧動。所以寧可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他會在你最虛弱的時候,狠狠地捅你一刀的。”
“好了,老婆大人,我知道了。那接下來,我們該幹什麼?”方塵一臉壞笑地看著蘇惠彥。
蘇惠彥知道他心裏又在打算什麼壞主意,這人平日裏挺正經的,一旦在他們幾個女孩子麵前,就變得調皮起來,甚至還有點小流氓習氣。想想,她們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無論是從相貌或者能力,個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要是以前有人敢對她們這麼輕浮的話,一定會被拍死的。可是如今麵對方塵,就算方塵怎麼流氓,她們都不會生氣,不但不會生氣,心裏還有點高興呢?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隻是這時候是上班時間,蘇惠彥故意轉移話題,裝傻道:“接下來,我們應該開會呀。這裏的人員情況你都不熟悉,以後怎麼開展工作。”
方塵哈哈一笑:“真是個聰明的家夥,好了。在其位謀其政。就按你說的辦,通知下去把各個處室的負責人,還有廳的各分管領導都集中起來,在二十樓會議集中開會,大家相互認識認識,然後談談今後的工作思路。對了,你通知下去,每個人的發言時間限製十分鍾。也不要求準備發言稿,讓大家盡興地說,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們的氣氛輕鬆一點。”
這些分管領導和處室的領導,個個都是口若懸河的貨,要是不這麼限製,一個人講三點,每一點不展開也得半個小時,那會議還不得開到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