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得了休息,翌日一早,姬樁與春困再到法堂誦地藏經,協助****的和尚與二人說道:“我佛慈悲,兩位施主有孝心,本寺將為施主的已故親人立往生牌位一年,一年內所有法事活動和平時功課誦經等功德一並回向。”
姬樁雙手合十虔誠一拜,“阿彌陀佛,信女多謝大師,回去後定會勤於早課,多多積福。”
春困也道:“多謝大師,”轉身叫枝茜遞上錢銀三百兩,“這些都是信女一些香火錢,還望大師收納。”
他們做法事多了,也習慣了這些,就見一旁的小和尚接過,和尚平淡道謝,“仗佛慈力,世間苦難眾生多,願眾生受益。”
姬樁和春困念著善哉,善哉。
和尚又提醒:“今晚有放水燈活動,還請二位不要忘了。”
近日做法事的隻縣主府一家,送走和尚遠去,再無他人,春困把裝有華姨娘手骨的盒子遞向姬樁,“還請長姐允我把母親遺骨一並放入祠堂。”
姬樁允諾了,春困笑了笑,“多謝長姐。”
姬樁虛扶了下,示意她無需多禮,想到剛才和尚說話:“放水燈是要燃燈功德回向給陰靈,你可有疊紙船?”
春困搖頭,“不曾。”
“那你隨我去,昨日我疊了不少,分一半與你。”
春困知姬樁這是有話說,到了禪房,關門落鎖,便開門見山道,“長姐可是發現端倪?”
來西山前一日,楚襄又見了姬樁一麵,說若有事就讓春困傳遞,還把腿腳快的侍衛派在暗處保護二人安全。所以姬樁做事有通知春困,簡略說得要進宮一趟,隻字未提十三郎身份。
春困聽沒什麼要緊事,實是明白姬樁不肯坦誠相告,無妨,若不是楚襄要她做這一回中間人,她也懶得管這些事,就拿著鶯歌遞來的一半紙船自去了。
鶯歌有些不明白,“大姑,您為何要這樣做?”從前大姑做事都沒有知會將軍府,這次怎麼二姑娘也參與進來了。
姬樁見三個丫鬟都是有些好奇,也不瞞著,“怕是將軍和我想到一處了,防著點還是好的。”容桓的人一定也進來了,就不知道是哪個了。
而見過姬樁一麵的十三郎李承恪,回宮時已近天亮。他直接進了自己的寢宮換下衣裳,再摸上臉頰,自下頜角一側慢慢揭開,到額頭發際線,竟是一張易容麵具被整個撕了下來,露出一張英俊挺拔,自有天潢貴胄的臉。
李承恪瞧了瞧手裏的麵具,和他本來的麵目相差甚遠,想到姬樁說要入宮一趟,似乎聯想起昔日縣主帶她入宮,轉眼那端莊女童就變成了窈窕淑女。若不是他敷著一張假臉,姬樁早就認出了罷。頓時搖頭失笑,轉手把麵具扔到一邊去,翻過案頭的卷軸展開一幅畫,一個女子臥於畫間。
那****去縣主府探望,剛剛起得塌的姬樁倚在炕上曬太陽。春光好,花兒嬌,姑娘一身軟骨頭媚得很,翻書看字,襯得那大好時光乍泄。
李承恪忘不了,回來便提筆作畫,之後時不時都要拿出欣賞一番,無論多忙亦或多閑,看上兩眼好像姬樁就在他身邊一樣。
李承恪勾起唇角,手指蕩過畫中人的臉頰,正心馳神往,忽然太監稟告,太子妃聽聞他回來在外頭候著想要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