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聞廊下琵琶聲,眾人聽下交談,循聲而望。
蕭明/慧懷抱琵琶,坐在玫瑰椅上。纖手塗著蔻丹,輕攏慢撚,轉軸撥弦,嘈嘈切切,百轉千回。
這首《霓裳》技藝精湛,前麵的幽怨後麵的急轉叫人聽得如癡如醉。姬樁忍不住暗自叫好,蕭明/慧果然有兩把刷子,有心計,擔得起才女一名。之前的雙手同時書法已經叫人難忘,有瀟灑大氣,這回一曲琵琶,有婉轉柔情。這一會功夫,男席那邊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
鶯歌彎身道:“大姑,奴婢瞧著約莫是都要上去,您可有什麼想法?”
姬樁笑了笑,問了另外的事,“你們說,蕭姑娘和馮姑娘哪個好?”
鶯歌和兕子看向了隔幾個座位的馮雅詩,但見她麵上無甚表情,竟是對眼前的一切不感興趣,便奇道:“真是奇怪,這馮姑娘看上去跟賢妃娘娘全然不像。”
姬樁掃了眼兕子,“怎麼不像?”
兕子淡淡說:“奴婢以為,賢妃娘娘高貴奢華,她是除了皇後娘娘外最講究排場的,聲勢浩大倒像後宮的主人。”
姬樁仔細打量了兕子,她看人準,隻是這話實在不應說的如此直白。隔牆有耳,他們又一群人盯著,兕子見狀,低下頭不說話了。
“馮姑娘確實不像賢妃娘娘,除了長相。”鶯歌接口。
姬樁擺擺手,示意他倆不必說了,想聽的已經聽到,她另有事情吩咐,“鶯歌去打聽打聽馮姑娘除了彈琴,還有什麼才藝。”
鶯歌領命去了,姬樁又問兕子,“太子宮中,尚缺良娣一位,如果二選一,誰更適合?”
兕子低聲道:“奴婢以為,大姑已經做出選擇了。”
姬樁點頭,“何以見得?”
兕子:“大姑讓鶯歌去問馮姑娘的才藝,想是幫上一忙。蕭姑娘野心大,若是太子晚幾年大婚,可能她就是太子妃了。”
確實,蕭明/慧長相、才情、手段都不輸人,她進宮不僅僅是衝著良娣來的。當今聖上好書法,一些近臣無一不是寫的一手好字,別的姑娘小姐表演的都是歌舞琴棋,她卻雙管齊下,寫的卻是不同。
如果不知其出身,蕭明/慧更像是馮賢妃的侄女,馮雅詩倒像保守的太師傅做派。
姬樁故意說道:“你可別亂說,有賢妃娘娘在,你家姑娘湊什麼熱鬧。”
兕子笑了,素淨清秀的小臉看起來很耀眼,夾了兩塊冰塊到茶盞裏,“大姑怕熱,您喝這個解渴。”
廊下的才藝還在繼續,這會上場的是容蓉,她換了套廣袖流仙裙,發髻梳成飛仙髻,舞一首嫦娥奔月。
身姿飄渺,腳步輕盈,她本來長的便好,這樣一舞下來,也是極美的。
容桓旁邊的公子們都來恭維,文國公府出了這麼一個小姐,年紀又剛及笄,可是許了人家?
容桓接下一杯又一杯的敬酒,想到早前齊王的主意,讓容蓉進東宮,做不了良娣也要成嬌寵。其實容蓉雖然稍顯愚鈍,加以點播也是可以成氣候的,這也是他為什麼與她親近,還叫盛七親自訓練。
女人們,除了姬樁那樣的,不過是他們手中玩弄政治的籌碼。何況容蓉也不虧,後宮裏的女人,她不是看不上姬樁麼,到時候姬樁還得下跪行禮。
王莫然插嘴說:“諸位諸位,四爺這個侄女可是他的心頭寶,這麼貿貿然問,是不是失禮了。”
公子們笑罵,“好你個王莫然,什麼定親的鬼話,恐怕占著和咱們容四爺交好,看上了人家的侄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