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上帝會讓你孤獨終老(1 / 3)

和月飯店,豪華宴會廳。Ww WCOM

賓客已經66續續到了,白老爺子紅光滿麵地坐在正位上。整個宴會地氣氛,比起往年多了幾分隨意,卻也暗藏了幾分焦緊。

“阿笙沒跟你一塊來?”白葉溪與她的生母6巧英一並出席。這會兒趁母親去跟熟人攀談的空檔,她找到了獨自站在半樓露台上的白卓寒。

“姐,我想問你個問題。”

白葉溪怔了一下,因為白卓寒幾乎從來沒有用這樣謙謹的態度對自己過話。

“卓寒你怎麼了?”白葉溪上手過去,踮起腳尖要去探他額頭。

“別鬧,我認真問你。”白卓寒側過身靠著欄杆,目光幽幽落下,“你和6姨,就從來沒有恨過我媽媽麼?”

如果不是趙宜楠帶著兒子上門鬧,也許白靖瑜未必會選擇跟6巧英離婚。歸根到底,他們母子就是破壞人家家庭幸福的罪魁禍。

然而白卓寒記得很清楚,時候每次跟他媽賭氣,他都會帶著弟弟白卓瀾溜到白葉溪家裏蹭飯。6巧英從來不把他當外人,每次都燒他們最愛吃的菜。

這份溫柔和胸襟,隨著男孩的三觀漸漸形成,越讓他覺得內疚和難能可貴。

“反正我沒有。我想我媽應該也不會有吧?”白葉溪略略歎息一聲,“我媽是個知性而智慧的女人。從她踏入這場婚姻的那一刻,就懂什麼叫願賭服輸,及時止損。

趙姨抱著你上門討公道的時候我都七歲了,記憶裏,我媽雖然難受,但一直很堅強。那些年,她獨自撫養我長大,從來未在我麵前過半句詆毀你們的話。

這種事呢,你也不用耿耿於懷。本來就是咱爹不著調,就算沒有趙姨,也會有後來韓姨,甚至有現在的那個——算了,不提了。”

起白靖瑜的現任妻子,跟白卓寒差不多大甚至比白葉溪還。做兒女的,也實在難以啟齒。

“現在我媽也已經有了自己的歸宿。各人經營好自己的生活就是了,哪有那麼多時間去記恨呢?”白葉溪轉過臉看著白卓寒,“話,你今為什麼突然問這個?話,趙姨沒來麼?我聽爺爺,也希望她能出席——”

“我隻是在想,為什麼6姨能看透的東西,我媽就是看不透呢?”白卓寒夾著煙,抖落一夜的灰燼卻仿佛連湊到唇邊吸一口的力氣都沒有。

如果趙宜楠也有像6巧英這樣的智慧該有多好?他想。

“卓寒,”白葉溪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趙姨跟我媽媽不一樣。因為你是男孩子,我是女孩子。她要為你爭取的東西太多,而我媽不用。

每個人都會歌頌母愛的偉大,卻鮮少有人敢直視——母愛,有時候也是殘忍的。

除去她為了你而選擇的那些不折手段。我認為,趙姨並不是一個壞人。就衝她能為了給唐笙治療傷疤而到處奔波這事來看,我相信她已經在善良的路上進入正軌了。”

“你她——”

“是,她上次回來離婚的時候就專門跑來醫院找我,請我幫她介紹個皮膚整形科的專家。問了好多那方麵的事,我想,她是真的想為唐笙做點什麼吧。”

白葉溪下樓以後,白卓寒覺得心更亂了。

趙宜楠和唐笙,這兩個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還有什麼能比她們彼此理解而熱愛更能讓自己感覺幸福和踏實的呢?

千萬千萬……不要生不好的事啊。

“seven!你怎麼在這裏,我找你半了!”風塵仆仆的上官言衝上來找他,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

“上官,你終於回來了!”白卓寒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但見上官言隻是獨身一人上來,他的心髒頓時咯噔一下。

“唐笙呢?她不是跟你在一起麼?”

“她帶著毛麗麗去找顧海礁了,你先聽我跟你——”

聽完了上官言條理清晰的解釋,白卓寒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所以,顧海礁是真的相信了我媽是害死顧淺茵的凶手?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我使絆子,他是在泄恨意?”

“seven,你就不覺得這事特別奇怪麼?怎麼就那麼巧,肇事的男孩突然死亡,顧海礁心存疑慮後去找偵探調查,然後一頂大帽子直接扣在你媽媽頭上。

那個叫陶然的偵探是唐笙介紹給他姨夫沒錯,但唐笙坦白自己也是從朋友那拿到的名片。”

“她的朋友?”白卓寒麵色一沉,“除了馮寫意,她還能有什麼朋友這麼‘神通廣大’?”

他從這個角度往樓下望,馮寫意端著紅酒杯,正紮在幾個社交圈裏談笑風生。

“這個不要臉的混蛋……”白卓寒一拳砸在欄杆上。

“所以,如果馮寫意的目的隻是為了離間顧海礁跟我們之間的關係,那倒還不至於自亂陣腳。顧海礁現在是怒急攻心,才做出這樣的報複。我們先等唐笙的消息,隻要誤會順利解除,一點點金錢的損失都沒什麼大不了的。”上官言安撫白卓寒,勸他先沉住氣,“畢竟,現在唐笙還不清楚馮寫意可能的凶險動機。如果你這時候出招太狠,反而會讓她愈向敵人陣營靠近。”

上官言的意見,也正是白卓寒此時最顧慮的——

現在的唐笙,對自己已經是驚弓之鳥了。如果他衝到她麵前,言辭激烈地去針對馮寫意,效果隻能是可悲又可笑的。

得想個什麼辦法,讓她自己現馮寫意的真麵目。可是白卓寒不確定他能沉的住氣,因為——隻有在麵對唐笙的時候,他連一點心機都玩不出來。

“那,唐笙現在去哪了?她知道顧海礁在什麼地方麼?”

上官言搖搖頭:“她沒,但我看她的樣子胸有成竹——seven,我想我們是可以相信她的。

這兩的相處下來,我真實地感受到她對你的感情。這樣的女人若是再拿來辜負,上帝會讓你孤獨終老的。”

看白卓寒沒什麼反應,上官言皺著眉頭又追了一句:“我真的是有點搞不懂。你心裏明明愛慘了她,為什麼總是好像非要在心裏隔著一道泥石流一樣?

你們兩個,到底有什麼解不開的心結?”

白卓寒搖搖頭:“別問了。有些事,連上帝都解釋不了。就隻會圖個省事,讓人孤獨終老……”

“那,你知道唐笙的嗅覺失靈了麼?”上官言歎了口氣。

白卓寒的手一抖,煙蒂燙了指尖。

“你什麼?!”

“上次挨打,她傷了嗅神經。已經好幾個月了,聞不到一點氣息。馬場的事,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吵起來的,反正她那是想去找你解釋的。

算了,我先下去了,還沒給老爺子祝壽呢。”

上官言的背影消失在階梯口,白卓寒的心髒垂直下了好幾層地獄。

唐笙……失去嗅覺了?

所以她才堅持不肯回聖光?所以她才沒有出馬受驚是藥物作用的原因?

白卓寒覺得有點冷,就好像被死神一瞬間勾走了靈魂。

因為在唐笙生命垂危的那一刻,白卓寒站在急診室的門外,曾拿自己的性命來詛咒起誓過——如果她能活下來,自己絕不會再讓她受委屈。

否則,就死。

***

當上官言的身影飄過主宴大廳的時候,馮寫意從觥籌交錯的紅酒杯裏捉到了他堅穩的步伐,疲憊但精神亢奮的姿態。

“阿允,怎麼回事?”

無人的角落裏,馮寫意攔住一臉吃癟委屈的男人。

“我一路跟他們到毛家崗,眼看就要得手了,突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抹了一臉臭汗,阿允這會兒也是剛趕過來不久。

“有幫手?”馮寫意眉頭一挑。

阿允點頭:“身高一米七左右,跟我一樣戴著頭盔,完全看不到臉。肩膀被我紮了一刀還能會幾個回合,我覺得應該有些跆拳道之類的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