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姐,我還想著等生完再去看你呢。WwWCOM你最近不忙了吧?”
唐笙去看望毛麗麗的時候,她的大肚子都有七八個月了。
年初跟趙誌宏剛結婚就有了,唐笙連喜糖都沒來得及吃,就該吃喜蛋了。
“我還好,你可要當心點身子。聽後麵兩個月最吃分量了,有些媽媽腳腫的連鞋子都穿不上。”
唐笙也隻是聽而已,她的孕期並不完整,還沒等到肚子像個球的時候——
也不知道,那可憐的東西生的健不健康。
“唐姐,吃點水果吧。”唐笙正出神的時候,趙誌宏端著一串紫葡萄過來了。其中一碟專門剝好,翠綠翠綠的顆顆琬若珍珠,是他專門給毛麗麗準備的。
“我先去上班了,你們慢慢聊。”
“去吧去吧,晚上我要吃炒麵!”毛麗麗像個皇後一樣,揮揮手跟他告別。
看她幸福的模樣,唐笙心裏也是十足欣慰的:“不錯嘛,看你調教有道得很。聽,宏又換了份工作?”
“是啊,年初就辭掉了保安。進了一家物流公司做快遞員。”
唐笙明白,保安多輕鬆啊,但賺錢不多也是真的。快遞都是按量計件,多勞多得。這男孩不辭辛苦地跳槽——自然是為了養麗麗和孩子。
“他們部門經理挺喜歡他的,他手腳勤快,下半年就讓他轉去跑國際件了。他最近都在自學英文呢,那音哈哈哈,跟張全蛋似的,笑死我了。”
“真好。”唐笙摸摸毛麗麗的肚皮,裏麵的東西挺熱情,咚就踹過來一腳。那一刻,她突然有點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王翠翠的出身無非也就是跟毛麗麗差不多。她們雖然可能一生都無法擁有自己這樣的財富,但拮據的日子一樣可以慢慢過得風生水起——難道她們就沒有資格生兒育女麼?
這幾下來,唐笙覺得王翠翠的狀況越來越不對。實話,再在一個屋簷下這麼憋著,她也倍感心力交瘁。
前白糖突然了燒,打了兩針點滴才算好。而王翠翠更加堅定地跟自己又提了一次,想等女兒身體好點就離開。
唐笙勸了大半夜,人家也沒表態。後來她回屋跟白卓寒又哭了半時——那樣子,就好像一個求著爸媽給買禮物的孩子。
當時白卓寒心疼地抱著她,從到大,她從來沒有求過自己一件事。
就為這一句懇求,他願意絞盡腦汁幫她留住她想要的。哪怕毀上三觀——
“你……你可別真的把王翠翠殺了呀?”唐笙嚇得一咕嚕從他懷裏崩出來。
這會兒,唐笙摸著毛麗麗的肚子,摸得正出神呢。
“大夫是個女兒。其實我喜歡兒子,不過宏女兒好。”毛麗麗揚著一臉幸福,“唐姐,你多摸摸她。不定可以長得像你一樣漂亮呢。”
“我?”唐笙苦笑,“別開玩笑了,我自己生的都跟個猴子似的。”
關於白糖的身世,唐笙沒有跟毛麗麗過。她隻是個圈外的丫頭,沒必要同她解釋這些難言之隱。
可是毛麗麗眉頭一皺,重重歎了口氣:“唐姐,其實白糖並不是你們的女兒吧?”
“你怎麼知道?”唐笙嚇了一跳。
“你忘了麼?前陣子白先生找過宏的,是想要他作證指控那個姓湯的婊子殺過人。”毛麗麗認真地看著唐笙,“我看白先生那焦急的樣子,就猜肯定是有什麼威脅攥在那女人手裏。唐姐,我這麼你信麼?其實我第一眼看到那家夥的時候,就覺得不太像你們的女兒——”
唐笙垂著頭,眼眶不由地泛起了酸楚。
“唐姐,我和宏還商量過,隻要你們用得到我們——”
“麗麗,我和我先生會想辦法解決的。”唐笙表示,好意心領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養胎,生個健健康康的寶寶出來。”
“唐姐,有時候我真是不敢想,當年要不是你把我救出來,現在我會是什麼樣子。我能有今的一切都是你的恩德,也是真希望以後我也可以為你做點什麼。”毛麗麗轉了轉眼珠,虔誠地看著唐笙,“後來,那事為什麼不了了之了呢?宏還特意去找了一位精神科的催眠師,他確定那真的親眼看到那女人刻意踩死了人的。
我以為,隻要我們去跟警方揭,就足夠她下輩子蹲監獄啦。”
提起湯藍,唐笙縱然恨得牙癢癢,卻隻能懊惱無能為力。
上次被馮寫意嚇成神經病以後,她在精神疾控中心裏住了好幾個月。
整日神神叨叨,什麼話也不清楚。簡直讓她快要放棄了——
後來聽白卓寒,湯藍的父母回國要把她帶回去照料。她畢竟是個外籍人士,在精神失常,又無民事行為能力的狀況下,就算麵臨謀殺指控也奈何不了。
隻能先由著她去了。
“精神失常?”毛麗麗撇撇嘴,“唐姐,你真的相信像她那麼不要臉的人,會真的精神失常?你要知道,幹壞事的心理壓力有多大。我就是到現在,一想到當初陪著太太一塊把你打成那樣的場景,都要做惡夢呢。”
“呃……”唐笙尷尬地擺擺手,“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至於她是不是真的……反正儀器是沒能檢驗出她有假裝地痕跡,若的確是裝的,隻能這個女人的心理素質太可怕了。”
“我就是怕她又幹出什麼糟心事,你和白先生都是太正直的人,未必鬥得了這種賤人。”毛麗麗的話一語成籖,唐笙承認‘正直’這個詞,在這句話裏簡直貶義得很無力。
“她應該,已經不在城了吧。”唐笙幽幽歎息一聲,“不過我先生應該會派人繼續盯著她才是,而我能做的,就隻剩下——相信他,並且繼續等待了。”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唐笙又囑咐了幾句話後,便起身告別了毛麗麗。
而唐笙前腳剛走,毛麗麗就打了個電話給宏:“老公啊,你還記不記得你半個月前跟我提過的一件事?”
趙誌宏正開著車往外送快遞呢,接了老婆的電話,倍感驚訝:“你哪件啊?”
“就是你,有次去一間公寓裏送份國際快件。遇到個有點眼熟的女人?”
“哦,對對。她臉上有疤,在家還帶著墨鏡。而且妝畫得挺重。我就是覺得——”
毛麗麗想,那個女人果然還沒有離開城呢。裝瘋賣傻隱藏在暗處,不知道又要做點什麼變態的勾當!
“唐姐是我們的恩人,你願不願意為她做點什麼?”毛麗麗抱著肚子,腰板挺了挺。
“嗯,我最聽老婆的話了。”
***
“你確定要這樣做?”上官言看著白卓寒推給他的一係列資料,眉頭皺了又皺,“會不會有點不厚道啊?”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別的辦法。如果白糖真的被王翠翠帶走了,我怕唐笙會崩潰。”白卓寒雙手疊在桌案前,認真地盯住上官言的眼眸,“你是外籍,隻要我們夫妻把孩子的撫養權和監護權過繼到你名下,再由你為她申請歐洲國籍。就算王翠翠跟我們打官司,也沒那麼容易了。
歐洲的人權法相對更健全,隻要查到她和她的家人有惡意墮胎史,基本上她是沒可能要回孩子的。”
“真受不了你。”上官言無奈地翻了翻那疊文件,“其實我倒是覺得,現在你已經知道女兒在哪了,接回來不過是早晚的事。那個猴子,由著她媽媽帶走唄。大不了等將來上學的時候再讚助一下——”
“我是還好啦,就是怕唐笙受不了。”白卓寒表示,女人在這種事情上的心思總是要比男人更難解脫。
“有麼?”上官言的神色微微黯然幾分,“我怎麼覺得,有些女人心狠的就跟石頭似的。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不管就不管了。”
“因為她比王翠翠更明智,”白卓寒呷了一口咖啡:“她知道,怎樣對孩子更好。”
“好個屁!哪個孩子不是應該跟媽媽在一起的?別給你討好老婆的偽三觀找借口了!”
“你哪那麼多廢話,同不同意?不同意我找我爸去辦,反正他也早就有綠卡了。”白卓寒咣當一聲,捶了下咖啡杯。
“算了算了,反正難得陪你做一次壞事。”上官言倚在辦公桌上,慵懶地打了個大嗬欠,“過兩我會叫境外開一張臨時過境的證明。等大姐婚禮結束,再正式辦理。”
“謝了。”
就在這時,秘書處打了個電話進來:“白總您今在公司啊?”
“有事麼?”
“有兩位來賓想要見您,是有急事。但是他們沒有預約過——”
白卓寒看看時間,反正今也沒有別的事了。原打算跟上官幾句話就走的,於是吩咐道:“讓他們上來吧。”
這一男一女一進門,倒是讓白卓寒吃了一驚:“是你們?”
“白先生,我們有事想跟你。”
毛麗麗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她人又矮又瘦,看起來笨笨拙拙。
白卓寒請她坐下:“你們專程跑過來找我,唐笙應該不知道吧?”
毛麗麗和趙誌宏相視一下,搖搖頭:“不知道,我們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先跟您一下。就是之前您要我們出麵作證指控殺人的那個女人,是叫湯藍對吧?
她可能,還在城,而且根本就沒有瘋。”
“你們在什麼?”
自從白卓寒定位了女兒的動向,全部精力都轉戰在白卓瀾身上,早已把湯藍這條線給撇開了。
當初她的父母來到精神疾控中心接人的時候,他甚至也未曾加以阻攔。唯一擔心的事,不過是該怎麼對唐笙解釋而已。
如今這兩個孩子突然找上門來,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