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顯示,一枚彎彎的金屬鉤,卡在貓的直腸處。 WwW COM醫生用鑷子從托盤裏取出實物,出示在唐笙眼前。
“這是解剖後現的,你看看是不是你們家裏的東西?”醫生也非得理不饒人。但能花心思做寵物醫生的的,多半都是動物愛護者。
看到那麼可愛的糖糖源於人為因素而死於非命,醫生的態度自然不會太好。
“我們也不是就一定不崇尚把孩子和寵物一起養,其實很多國外人家都會這樣,相處也和諧。但是孩子畢竟年幼不懂事,你們做家長的素質和告誡一定要跟上教育——”
唐笙看著那枚的金屬鉤,像魚鉤又比魚鉤硬狀,像別針又比別針短些。她並沒有什麼印象,家裏什麼地方有這種東西。
但是現在解剖結果真相大白,自己也不好再冤枉人家醫院了。
唐笙連連道歉:“真對不起,我們也沒注意貓什麼時候吞了這麼危險的物件。”
“吞?”醫生沒好氣地冷著臉:“誰跟你是吞的!這是被人從體外沿著肛竅直接按進去的!我跟你太太,你們這樣的行為我們完全有權向保護動物協會組織投訴的!這是虐待!”
“你什麼!”唐笙差點站立不穩,一下就靠到身後的韓書煙身上。
“怎麼會是虐待?你是這個鐵鉤不是糖糖自己吞進去的,而是被人故意按進去的?”
“這是檢驗時拍的照片,你要是不怕引起不適,自己看看。”醫生甩給唐笙幾張術中照片,“你看看這鐵鉤,根本不可能經過消化係統排到這個程度,貓咪的體外淺表出血,都已經凝結成褐色。明顯是外傷!”
唐笙看得抓心,瞄一眼就把照片撇開了。
跟醫生倒了好半的歉,她才懷著忐忑而憂慮的心情離開寵物醫院。
糖糖的遺體已經被醫院處理火化了,裝在一個的盒子裏,唐笙打算將她埋在後院的亭子外麵,周圍種上一點魚腥草和滿星。
“韓姐,我真的是想不明白,糖糖平時從來不離開家。怎麼可能被人用利器傷害到這個程度?韓姐?”
韓書煙呢?怎麼一轉身就不見了!
唐笙四下找找,沒有。去開車子也沒見人。問了收停車費的老大爺,才知道她一個人攔了輛出租車走了。
唐笙想,該不會是韓書煙覺得自己這邊心情不佳,不好意思麻煩她再送順風車了,於是離開?
可是韓書煙不打算現在就告訴唐笙的——
是因為,她現刺進貓咪身體裏的鐵鉤根本就不是什麼日常零件。
那是一種武器,暗殺圈裏常用的懸魚線。一道鉤子勾住對方的皮膚,然後絲線繞著脖子轉三圈!
優勢是不會像刀槍一樣容易判斷武器型號。但劣勢是,近距離搏擊對體能和度有要求。或者隻能對非常沒有防備地目標下手。否則很容易弄傷自己,甚至反殺。
近年來,隨著槍械越來越普及,改裝越來越精巧。已經很少有人再用魚線這種手段實行暗殺了——不過每年地下黑工坊裏賣出的工具包,懸魚線和配套鐵鉤也都還在其中。
韓書煙打開電腦,進入許久未曾涉足的論壇。這種隱藏Ip的交易論壇,連警方都現不了。一般委托下單和殺手接單都是在這裏隱秘進行的。
她找到了之前熟知的幾個夥計,想要問問線索。
上官煙是韓書煙在這個論壇裏的Id。
自十二年前上官言出事,自己與養父反目自立門戶後,就一直以這個Id活動在論壇中。
看到【血濺三尺君】在線狀態,韓書煙捉住他。
【煙,你好久沒來了,我以為你已經掛棋了。】
【我命硬得很,問你個事,這個見過沒?】韓書煙把偷偷拍下的那個鐵鉤照片p了上去。
【三角倒勾懸魚線?幾輩子的老古董了,我隻知道那對姐妹花以前用過。】
【姐妹花?】韓書煙沒聽烏斯提過,道兒上有這樣一號人物?
【姐姐三十七八歲,代號雪獅。妹妹三十不到,代號雷豹。隸屬東南亞地下組織秘密成員,身上會有一處紋卍字。十年前被政府剿滅後,兩人不知下落。不過也有人,可能被某個財閥豢養為保鏢或殺手。】血濺三尺君解釋道。
【這兩人什麼特征?】韓書煙覺得,以烏斯的狡猾,除了養大自己和姐姐之外,有沒有可能還會安插別的後手呢?
【妹妹很漂亮,常作為誘餌,以美人計手段接近目標。並擅長易容,每次執行任務都會化不同的妝。武器以匕見長,但更喜歡用魚線。卍字紋在虎口上。
姐姐也……如果姐姐長大的話,應該也會很漂亮。】
韓書煙有點懵。
【你反了吧?是姐姐很漂亮,妹妹長大的話——】
【不,是姐姐。沒有人見過姐姐長大的樣子,她是個侏儒,十歲左右就停止育了。三十七八的年紀,看起來就像個真爛漫的女童。
她性情暴虐無償,有狂躁症。殺人手段極其殘忍。與其執行暗殺,不如享受虐殺。】
韓書煙呼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侏儒?女童?!
劈裏啪啦地敲過去一行字,她覺得自己的手都要顫抖了。
【這對姐妹到底受誰雇傭,與我養父之間是什麼關係?】
血濺三尺君過來一個笑臉。
【這種事你找偵探去啊。我們管殺不管埋的,從來不問來龍去脈。】
找偵探去問?韓書煙平靜地對著電腦想了好一會兒,然後離開了樓下的網吧。
她從來不用私人電腦登6這個論壇,主要還是為了Ip安全考慮。
隻不過,這些年她早已洗手。接單和調查的心態是不一樣,她沒有像之前一樣確認過環境安全——同樣也就沒有現,就在她斜後方的一台電腦座位上。一雙眼睛半邊盯著屏幕上的飛女警,半邊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網吧老板也太不是東西了,不是好未成年不能進的麼?
漫無邊際地走在街上,韓書煙想,明周末要不去s城找那個有名的偵探去問問情況?那個人與上官言相識,據業內口碑很不錯。
那麼,已經第n次答應人家婚紗店老板來取貨的承諾豈不是又泡湯了?
空開始飄降雪花了,飛旋起舞很浮誇。韓書煙想,要不今晚就過去取吧。
然而就在這時候,她接了一個電話。
對著裏麵熟悉的呼吸聲,她停頓了幾秒。
“你……”
“你——”
“我回城了。”上官言。
“哦,我還以為你要給你父親安排葬禮,需要忙碌幾。”韓書煙低吟一聲,“今早上的事,我聽了。真的很抱歉。”
“有時差,已經是昨的事了。今早葬禮結束我就回來了。”
“蛋呢?”
“我沒帶他過來……他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讓我過來解決一下再向他彙報。在英國,我還有其他的家人能照顧他。而且,他也想感受一下西方的聖誕節氣氛。”
“對哦,今平安夜呢。”韓書煙站在一棵琳琅滿目的聖誕樹下,夜色裏閃耀的燈光美好了她漂亮的容顏。
“erry-nebsp; 上官言站在尚未打烊的婚紗店前,一下飛機他直接就趕過來了。
韓書煙之前訂購的婚紗後來已經被人家店家掛在櫥窗裏了。美麗的模特上身效果很是驚豔,卻讓他無法想象得出——
如果韓書煙穿上,會是怎樣呢?
上官易臨終前有過幾分鍾的清醒,回光返照這種事在西方文化裏是沒有地。但上官言覺得,是人都有彌留前最想囑托,最不願遺憾的一股精神力做支撐。
特別是像上官易這種,一輩子造的孽比人家幾輩子都多的老家夥。
他他其實很感謝烏斯,至少加布麗是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
——感謝那個老烏龜做的媒。順便也替白瑞方揣摩了一下,也許那老家夥也是真心喜歡過那個叫韓雲曦的女子呢。
“至於書煙……gerge,當時生的事,跟你想的不一樣。是我讓書煙對我下手的。烏斯用蛋逼我下跪,我不能讓孩子受傷害……但你知道像我這種人,寧死不辱的。
書煙下手已經很留分寸,是我自己這身子不爭氣了。
何況,當年的事……的確是我一樁原罪,事到如今我終於敢承認了……”
父親的囑托究竟算不算一種認可或祝福,上官言已經無力去分辨了。
他隻是不知自己該怎樣去麵對韓書煙而已。
他們本來就是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當初一定要飛躍滄海的青鳥是他,覺得累了想要返航的也是他。
而滄海那邊是否還有等待,其實隻不過就是韓書煙的一句話而已。
平安夜的第一場雪越下越大,韓書煙伸手接住六瓣菱形的雪花。微微笑答:“erry-nebsp; “書煙,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