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過去了,唐笙一直沒有醒過來。Ww WCOM

醫生,她的各項生命指標翻越了一坎又一坎。熬到這一刻終於平穩了下來,真的很不容易。

“她還很年輕,我們已經盡力采取保育治療方案了。但很遺憾,對醫生來,唯有生命高於一切。”

“謝謝你們。沒有什麼能比她活著更重要了。”

白卓寒握著唐笙冰冷的手,輕輕扶在臉頰上。之前他懇求警方先把唐笙的手銬解開,看在她已經失去全身近三分之一血量的份上。

手銬賦予警察的是維護正義的權力,懲奸除惡的手段。不是冷血與裁斷的標誌。

看著像白卓寒這樣一個男人,在示弱的時候近乎崩潰的樣子。警察的心也不是鐵做的。他們允許白卓寒陪在妻子身邊。但是如果唐笙清醒了,就需要公事公辦。

醫生給唐笙加了藥,又記錄了一些指標。最後對白卓寒:“她失血太多,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昏迷。但是等她醒來知道真相,情緒可能又會有很大的波動。你是她的丈夫,需要好好安撫她。”

不能再生育了麼?

白卓寒知道,唐笙是很想再為自己生個兒子的。

她沒有把懷孕的事告訴自己,完全是因為自己並沒有表現出一個又要當父親的合格模樣。

她的身體分明還沒有恢複,醫生也不止一次地囑咐過,她短期內並不適合再孕。

可是為什麼明知道會這樣,自己卻還是不顧一切地傷害著她呢?

白卓寒覺得,這個心態也許不難剖析。

在與白靖瑜博弈,與白卓瀾對戰的過程裏。白卓寒快要被這虛偽的演技掙紮到精神分裂了。那些矛盾和內疚分分秒秒都在切割他欲罷不能的內心。唯有唐笙,唯有那個愛他始終如初的唐笙——

一邊傾盡全力想要守護,一邊又忍不住泄和傷害。

他恨不能把自己黑暗的內心世界全部傾倒在這個善良的女人麵前。

去試探,去拷問她的底線。

唐笙,誰叫你那麼愛我呢?

白卓寒終於贏了。而贏的代價,就是讓這個還沒有自己一半體重的女人,差點為了他一文不值的尊嚴流盡最後一滴血。

“阿笙,為什麼我會忘記,當初有多想不讓你再受一點傷害的那種心情呢?”

俯下身,他湊到妻子平靜的臉頰邊。低低耳語就像滋潤的點滴輸液。

“阿笙,你知不知道,我很怕你醒過來。怕你再次問出讓我無地自容的話。

如果再讓我抉擇一次,我寧願從來沒有娶你為妻。

有時候我想,我對你造成的那些傷害,也許隻源於曾經不解心結的誤會。我騙自己,以後就會好,一切傷疤都來得及亡羊補牢。

可是當我真正試著去履行一個丈夫的責任時,我才現其實我根本就一點都不夠好。

在沒有誤會做偽裝的世界裏,我依然把愛經營得這麼一塌糊塗。我,是不是再也沒有借口來被原諒了?”

“阿笙,我……看到你在房產中介掛出的號牌,也有莫名其妙的銷售顧問把無恥的電話打到了我的手機上。

其實你,已經決定離開我了是不是?

你舍不得我……舍不得我痛,舍不得我輸,舍不得我變成一個連自己都討厭的壞人。

你一點點擦去底線,陪著我一起墮落原則。即使,已經不再相信我還能不能變成曾經正直而真誠的卓寒哥哥……

阿笙,我沒殺王翠翠……真的,我沒殺過人。我不能讓你擁有一個那樣的丈夫,也不能讓希望和白糖以那樣的父親為恥辱。

相信我好不好?

我會盡快解決掉最後的麻煩。就用,能讓你以我為驕傲的方式。阿笙,等我。”

白卓寒在唐笙冰冷的額頭上吻了又吻,淚水滲入她纖長緊閉的睫毛裏。

而後,沿著眼角滾落。分不清誰的是誰的……

唐笙在白卓寒離去的五分鍾後睜開眼睛,卻什麼都看不清。

眼淚太充盈,絕望太茂盛。

她,再也不能為白卓寒生個兒子了是麼?

那個男人,真應該有個兒子啊。

否則,誰來傳承他的信念,誰來化解他的戾氣?

誰來他測評他的成敗,誰來接捧他的旗幟?

白卓寒。我,不是不愛了。而是愛你這件事,真的已經將我疲憊到無能為力了。

帶著一副殘缺的身體,揣著一顆破碎的心。我隻想,換到一個沒有你的生活環境裏重新塑造一下人格。

這個願望,也卑微麼?

***

白卓寒回到家,看到毛麗麗和趙誌宏都在客廳裏。

“先生你回來了!唐姐怎麼樣?”毛麗麗把桃桃交給她爸爸,急急忙忙迎上去。

趙誌宏正好有事回城,順便過來看看毛麗麗母女。見白卓寒回家,他有點不好意思地站起身來打招呼,“白先生,我坐坐就走。”

白卓寒疲憊地搖搖頭:“別跟我客氣。這些日子,辛苦麗麗幫我照顧孩子了。”

“先生你別這樣,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毛麗麗紅著眼圈提高聲音,“我也想幫你們的忙,可是我實在太笨了,什麼都不會。但我知道唐姐她不可能是殺人凶手的,先生,到底是什麼人不肯放過她啊!”

白卓寒瞄了一眼桌子上散亂的一堆證據照片和文件影印,因為這幾韓千蕊和程風雨的兩個助手也常常會過來。所以家裏有這些東西也不奇怪。

毛麗麗解釋道,她也隻是想看看能不能幫唐笙找到點有利的證據。

“能幫我把這些東西收拾下,送到書房去麼?”白卓寒的目光落在那半塊殺人的磚頭照片上。

毛麗麗當然連連點頭:“好的,先生我燒了晚飯,您和孩子們一塊吃點吧。希望和白糖在樓上看卡通片呢。另外,今晚我跟宏回去一下,您一個人——

要不我叫鍾點阿姨過來幫幫忙?”

“沒關係,我陪孩子就行。”白卓寒回到樓上,在花花綠綠的電視機前,把兩隻東西捉到膝蓋上。

“嗯,電視看了多久了?是不是該讓眼睛休息一會?”

白糖相對乖一些,眯著眼睛縮在牆角不話。而希望卻滑頭的得,拖著還不是很靈活的腳摟住白卓寒的肩膀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