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半個時才來到國道線上,花生已經累得口吐白沫,快變成花生露了。 Ww WCOM
方靜竹和馮寫意從可憐的家夥背上下來,一路牽著羊駝慢慢走在愈見光亮的國道上。
“前麵就是鎮政府了,到時候——”
“我不能出麵的。”方靜竹搖搖頭。就算情勢再危機,她也不會忘記自己本來的任務。暫時是不能表露自己警察的身份。
“那我來安排吧,你就是我朋友。”馮寫意氣息喘的重。估計是年紀大了,平白消耗了不少體力。
“你是故意把我往象牙村帶的吧。”方靜竹平靜地問馮寫意。差點命喪當地,到現在才知道這個村子叫什麼名字,也是夠了。
“我有個朋友受人委托,找一個失蹤好幾年的姑娘叫蘇妍……舉手之勞而已。”
“可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我!”
“對不起,回頭請你吃飯。”
方靜竹:“……”
明知道這男人無賴得很,但自己就是沒辦法惹脾氣,分分鍾被他氣得內傷啊。
“話,我不是讓你走麼?你怎麼一個人跑回來了,還騎我的花生……你不知道羊駝的生理構造不適合被人騎乘麼?”馮寫意心疼地拍了拍花生的腦袋。
“你都快被人燒成串烤了,我不過來怎麼辦?”方靜竹白了他一眼:“是不是每個男人心裏都有個英雄夢啊?跟年齡沒關係。”
“英雄是要付出代價的。”馮寫意表示,他這一幅殘垣斷‘臂’,已經給不起任何人任何救贖了。
“我承認。”方靜竹突然無厘頭地吐出三個字。
“嗯?”
“我承認我對林謙,的確是有過那樣的想法。”方靜竹坦然地伸了一個懶腰,“一開始就是他在瘋狂地追求我,用盡所有能融化少女心的手段。
我太浮躁了,甚至從來沒有仔細考慮過我們到底合不合適。但是他很有錢,嫁給他就能讓舅媽安度晚年,得到最好的治療。我……我承認我動過這個心思。”
“兩個人相愛的最終目的本來就是一起生活,衡量一下怎樣才能讓自己的生活過得更好,這本來就是每個人的權利,不值得指責。”
馮寫意的話起不到安慰的作用,隻能算是一種釋懷的總結。
“可是這也不能就明我不愛林謙。跟他在一起,我的快樂也是真實的。隻是……”
方靜竹想:林謙應該算是個很不錯的男人了吧。如果沒有陶萌這件事,她甚至都想不出一個什麼樣的理由會不嫁給他。
“如果有,你現其實你誤會了他們兩個。你還會回頭麼?”
“沒有如果。”方靜竹低聲。
“就是如果啊,萬一他倆沒上床呢?萬一真的隻是誤會呢。”
國道很安靜,偶有車輛高開放著引擎的雜音。
方靜竹歎了口氣:“我不知道。”
就在這時,前麵一輛黑色的商務車高調轉頭,穩穩停在兩人麵前。
方靜竹被大燈弄得眼睛十分不適,趕緊閉了眼轉過臉。
車上下來幾個人,有男有女,為的男子四十幾歲年紀,風度翩翩氣質非凡。
“辛苦了,馮先生。”
“情況怎麼樣了?”馮寫意把草泥馬拽過來,讓對麵的一位女助手牽走。疲憊的臉上,終於迎映了第一縷曙光。
“當地警方已經控製了整個象牙村,逃出來的婦女記錄在案就有十一位。個別的受了點輕傷,已經被送往醫院治療。”
“李鳳霞呢?她沒事吧!”方靜竹急道。
“沒事,她被順利解救,也在醫院。這是你的手機吧,她托我還給你。”著,風衣男將方靜竹的手機交給她,“她讓我對你謝謝。”
“謝我……嗬嗬,這都是馮老板的功勞吧。我隻是個過路的。”
“對,應該謝我。”馮寫意不厚道地笑笑,“程先生,欠你的人情我總算是還了吧?”
“就知道馮先生一向言出必行。我接了蘇妍的案子有一年多,始終沒有頭緒。如果不是馮先生這段時間來在象牙村周邊實地幫忙調查,怕是真的沒有那麼容易解決。
隻可惜,這些婦女們很多都已經被拐多年,身心飽受重創,後續的心理輔導自然是少不得的。”
“那些村民愚昧無知,跟野蠻人無異,都是又可悲又可恨的貨色。但起罪魁禍,還是那些拐賣人口的供應鏈。程先生有沒有向上追溯到什麼線索?”
“嗬嗬,我是生意人,隻管拿委托人的傭金。至於其他的,是警察的責任了。”程風雨看了一眼方靜竹,雖然沒有點破,但還是讓方靜竹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在馮寫意的低調介紹下,她才知道眼前這個帥氣的男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私家偵探程風雨。
“程先生已經準備退休了,想把人生中的最後一案做個完美了解。幾年前我欠他一個人情,這次有幸能幫上忙。嗬嗬,毫無遺憾了。”
到這,馮寫意明顯有點疲憊了:“程先生,能幫我和這位姐安排個住處麼?還有我們的車,熄火在象牙村的蘆葦蕩附近。另外花生,你們可得幫我照顧好。
我們休息一,明早再上路。”
“當然,請上車吧。”程風雨表示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隻不過,你們二位這是要去哪裏?”
“嗬嗬,去見家長。”馮寫意牽了下方靜竹的手,撒謊撒的跟撒尿似的順暢!
方靜竹:“!!!”
***
在程風雨的安排下,馮寫意和方靜竹住進了當地一家整潔優雅的快捷酒店。
改裝的老爺卡車已經被拖車公司處理完畢,重新送還到方靜竹手上。
花生被拴在車旁,累得懷疑人生——哦,不,懷疑草泥馬生。
而方靜竹先洗完了澡,出來時看到馮寫意正在房間門口跟服務生著些什麼。
“先生,您的傷勢好像很嚴重,不去醫院不要緊麼!”服務生被嚇到了,可能以為馮寫意的一隻手臂是被剛剛炸飛的。
方靜竹笑得直不起腰:“那是以前就沒有的。你——”
可是地毯上滴滴答答的新鮮血跡,這會兒突然引起了方靜竹的注意!
“知道了,我這就去幫您準備藥箱。”服務生轉頭離去後,方靜竹才看到馮寫意靠近斷臂的袖子上,暗色的血跡幾乎染透了深灰的風衣。
“你什麼時候受的傷?我怎麼不知道!”
伸手去捉馮寫意的袖子,方靜竹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