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將目光放到對麵牛車上,牛車上隻有一個女人,但他卻覺得有幾分眼熟,她穿著縞素雙目無神坐在車沿處,身後是蓋著白布的幾口薄棺。
“她是誰?”天帝注視著牛車上的女人心裏莫名有些不悅遂開口問道。
牽牛的男人將腦袋轉過去看了那女人一眼打了個冷顫,轉過頭來的時候儼然又換回了笑著的樣子:“回回貴人,這是小人的婆娘,小人是克妻克妻命,她嫁給小人之後就突然變成了這樣。”
天帝給暗衛使了個眼神,暗衛的手都握著劍柄隨時準備出動,天帝再度看了眼牽牛的男人恢複了那風度翩翩的笑容,他拿出懷中的骨扇唰的一聲打開了扇麵輕輕搖晃徐徐開口:“本公子聽說,近期的京城內出現了轉賣女子之流,不知兄台如何以為。”
:“這這這怎麼可能呢?這天子腳下朗朗乾坤的誰敢如此大膽,貴人你這是在說笑吧!”牽牛男人僵硬地笑著。
天帝借著骨扇的遮掩左手做了個手勢收了笑容歎息道:“本公子觀兄台的樣子似乎沒有什麼說服力,剩下的事情隻能讓本公子親自驗證。”
天帝的話音剛落,一群暗衛就將對麵的牛車團團圍住,那牽牛人被兩個暗衛輕輕鬆鬆拿下,還有的人都去開那些薄棺,他們很默契的沒有動還在車沿上坐著的女人,薄棺打開後一名暗衛雙手抱拳稟報道:“公子,這裏麵的是已浮腫男女屍首共三十人。”
天帝一挑眉有些意外下了馬車親自隨暗衛去查看那些已腫脹的屍體,這薄棺不大,甚至還有些汙跡,他用身上的帕子擦了擦那塊汙跡,無意間一掃帕子,那帕子上的汙漬似乎組成了一種花紋,這花紋好像在哪裏見過,他將不敢多看將帕子疊好放回原地。
他又向按住牽牛男人的暗衛使了個眼色,暗衛得令放開那男子,那牽牛的男人立馬衝到天帝麵前磕頭道:“貴人,小人真的沒有犯事,這些屍體都是留著做陰婚用的。”
“公子,不好了洛良妾和瑤主母都吐了。”一個婢女慌慌張張地跑過來稟告道。
天帝的雙眉一擰頓失了所有興致,他邊往後麵的車走去一邊說道:“女人就是麻煩,行了,我去看看。”
朔頂著屍臭味,素手掀開簾子的一角,她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車沿上一身縞素的女人,但她的視線隻是停留在那女人身上一會,就收回了手簾子輕微一動,遮住了她的全貌。
木頭輕微地響動之後,馬夫一轉頭驚愕的望著車不受控製的向後倒去,過了一會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夫人小心。”
大部分暗衛見狀趕來隻留下兩個暗衛守在原地,他們用內力將朔乘坐的馬車護住,馬車速度稍稍減了一下朔趁機跳出。
這時候的暗衛滿臉都是汗水,全身肌肉緊繃已然是強弓之末,後麵一輛車的馬此時已經開始焦躁不安,動作越來越大一副把人甩下去就不甘心樣子,縞素袖子下的手輕輕一動,那馬車又一點一點地回到了原位。
眾人都鬆了口氣,天帝從後麵的馬車下來揮了揮手,暗衛就都散了:“兄台你可以走了。”
兩個車夫極不甘願的讓到了一邊,讓牛車一點點的淡出視線。
牛車離開眾人的視線之後,身著縞素的女人的眼神恢複了神彩,淡漠的開口道:“行了,到這就可以了。”
牽牛的男人雙腿一軟撲通跪在了地上:“仙仙仙姑,放過小人吧!小人家裏還有身染重病的寡母,小人保證絕對不會將今天所見到的事情透露出一星半點。”
穿著縞素的女人眸中沒有半分動容,她從車沿上下來,盯著牽牛男人的頭發語氣淡淡:“你看到了什麼?”
“小人小人看到姑娘坐在荒墳上,所以才捎姑娘一程。”牽牛的男子頓了一會,這才顫抖的開口道。
牽牛的男人眼睛睜的大大的望著他胸口處多出來的粗壯樹枝,不甘心的倒在地上。
身著縞素的女人用手助他合上眼睛喃語道:“比起毫無價值地保證,我更信死人不會說出秘密。”
天邊的盡頭慢慢出現了一個黑點,那黑點越來越大那是一隻烏鴉,它降落到女人的肩膀上歪著小腦袋仔細瞧了一會,這才歡快的啄了啄女人的衣服。
“孤影,時間不多了將這屍體處理了。”朝霞麵對著來時的路催促道。
烏鴉看了下地上屍體漆黑的眼眸中透著一種輕蔑,它跳到牽牛男人的屍體旁嫌棄的用嘴銜著衣服上的一點點布料把他往山崖下拖去,朝霞也沒有閑著她將裝屍體的車子和牛分開丟到草叢中去,水袖一揮那些草就變得密密麻麻,一會的功夫那草又恢複原樣的時候車也沒了。
另一邊
馬車夫粗粗將損壞的車修好,所有人都坐回了車裏,但天帝卻遲遲沒有下令繼續啟程,所有人心裏都犯了嘀咕,車夫正想提醒他一下。
天帝睜開了眼神色間俱是了然:“所有馬車都去追剛剛的牛車。”
馬車夫出言提醒道:“少爺,那這狩獵會……”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天帝的眼神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