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薈紅那隻慘白的手直指井口,“我差點就死在的那口水井裏,可當時支撐我為了生存爬上去的信念隻有一個,就是保住我肚子裏那個無辜孩子,我忍痛爬了整整四個小時,可我的孩子……卻在我爬出井口的那一刻,脫離開我的身體,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發誓,隻要我有命活著我就一定會殺了那對狗男女,即便是做鬼我都不會放過他們!”
她的話語很偏激情緒很激動,但卻隻在下一刻,她眼睛透出了極慰籍的神色,“……但好在我的孩子很幸運,已經去投胎了。”
原來,在那麼那麼久之前,葛薈紅為了她的孩子,就已經找到了我……
今天,我陪同樸焱查看那水井的時候發現,那口井內壁很潮濕,全都布滿了黏膩苔蘚。
我無法體會,究竟是怎樣一種堅韌的信念,讓一個本就身材嬌小還懷著孩子的女人,帶著流血不止的傷口,堅持了整整四個多小時從井裏爬了出來。
然後聽到這段話,我笑了……含淚的笑了。
“溫陽醫生,你哭了。”她笑著說。
我已經完全顧不得信口雌黃的荒誕話,“你慘,但既然你的孩子……已經投胎了,當做是一個母親為孩子下輩子積德行善,為什麼不肯放過那些無辜的人?”
我想,我說這句話也基本上是瘋了。
葛薈紅用力的撫著自己的胸脯,“他們無辜,難道我和曾經在我肚子裏的孩子就不無辜?”
我站在了暗黑麵變相刺激著她,“你的丈夫,觸犯了中國人民共和國刑法的第232條故意殺人罪,加上你本身是一個孕婦。
並且他還犯了刑法第302條侮辱屍體罪,這所有的罪行加起來,即便不是死刑,也一定會是無期徒刑,至於那個女人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可是,你讓這本該受到法律製裁受世人為之唾棄不恥的男女,不僅生死成謎還為他們本該承受身心的壓迫得到了解脫。”
搜尋工作仍舊在繼續,我自己一人就站在警車門口的位置,不斷得來回渡步。
隻覺時間過了很久……他總算是來了——
顧北冥站在我的麵前,我直接就伸手去觸碰他,卻直接一把被他反握住了,“在等我?”
我矮他一節的頷首蹙眉看著他,沒有回答,隻是問,“你沒事吧?”
他神情很溫和的回應著我投出的目光,“沒事。”
我想試圖抽回手,卻沒能成功,“嗯。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靈體輪回?”
可能我劍走偏鋒的過快,這家夥臉上表情直接就陰鬱了,“沒有。”
我不信任他的低聲嘀咕,“真的麼?那女人已經夠慘的了。如果不能投胎,永生都要遊蕩在山村鄉野間真的很淒慘。”
他像是壓根沒有理會我的話,直接就從口袋掏出了一瓶類似玻璃瓶裝的藥劑,遞到了我的麵前。
“什麼意思?”
我眼看著他蹙眉,“今天你屍檢的那女人太惡心影響食欲,喝下去明天應該能正常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