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姑姑38歲,已做人妻二十餘年。
那時候有點富貴的人物,三妻四妾很正常,之所以說我姑姑破壞了別人的家庭,是因為顧家老爺顧安,‘為了我姑姑’,拋棄了許多年前不嫌棄‘衣舊’的糟糠之妻。
我當時隻問了姑姑一句,“姑姑,你是嗎?”
那時候姑姑給予我的回答是,“如果姑姑說不是,你相信嘛?”
那時候的女孩兒,很難得能夠出門一次,所以感性多於理性,我也不例外,她說不是,那便不是。
……顧家在當時的那座城,很有身份地位,當地的人都知道,能住在那一地處城中央位置,有假山公園美景的地方,一定都是非富即貴的。
我當年一進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座假山池塘,鵝卵石鋪設的石子路,一叢叢油綠的灌木。
我當時就跟著姑姑沿著鵝卵石的小路,進了看似裝潢昂貴的內院。
那天,我不僅看到了一個富裕的圍院,也看到了……一個叫顧北冥的男人。
就在池塘邊,那個男子在喝茶、看書,腳邊的青草地上還仰躺著一隻很奇怪,似貓似狗的小型動物,趴在男子的腳邊的地上酣睡。
他身上穿著一身,看起來很頹顯優雅氣質的衣服,雖然色係單調簡單,但是卻有些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當然,這跟此時我躺在胸膛的他,很不一樣。
他是顧安的兒子,比我大五歲,時年二十有三,是這座城現時的一個文人、武人。
這些,都是姑姑告訴我的——
直到顧北冥察覺到有人造訪時,方才放下書,抬眸對上了我的雙眼。
那一眼,或許……對於那時候的‘我’來說,銘記了一生。
因為那時的我,接觸的人並不多,而他那時那樣的目光,卻夾雜許多不友善,換句銳利的話語,那是高貴不屑。
姑姑把我介紹給了顧北冥認識,他還算得上有禮貌,雖然秉持著坐落的姿勢沒有動,但是卻對我點了點頭。
算是輕描淡寫的‘一聲’招呼。
我跟顧北冥的初次見麵,雙方都謹守應有禮貌、禮節。
可寄人籬下的生活並不好受,那時候的我,不求能與主人家的兒子談笑風生,但是,心裏暗暗期許,不要惹出什麼禍端便好。
夜畔,顧安回來,這位據說在這座城內,及鋒而試的男人,對我出奇的親切。
但是我卻帶著疑惑的發現了,顧安的左腿行動不便,需要借助低矮的攙手拐杖才能走路。
可當時的我卻懵懂不知,我好奇的眼光,被從內室走出來的顧北冥悉數看進了眼裏。
這不禮貌,但其實,我並無惡意,隻是落在顧北冥眼裏,卻有鄙夷的嫌疑……
當時的‘我’,是姑姑的侄女,落在曾經正室的兒子眼裏,是仇恨……這就是我們倆關係緊繃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