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我輾轉反側久久未能入眠。
我隻覺得我心裏懷揣著很多疑問,想要詢問‘男人’這千百年來是怎麼過來的麼?
想要問為什麼,當初我會有一個二十六歲的終止符?
都想,但是許多疑惑,卻始終隻能望洋興歎的掩埋於心。
因為把話說出來,會生怕觸碰了他心裏某個軟肋,同樣的道理,他又怎麼會舍得告訴我?即便那麼多年過去了,顧北冥的心或許早已堅硬無比。
或許我會將那些疑惑,當做過眼雲煙……一筆勾劃掉。
我有問過他說:這麼多年了,你的心是否還一直堅定?為什麼非我不可……
如果轉世投胎,讓我轉換了一個相貌,一個姓名,找不到我了,在這個人人或許都孤獨寂寞的時空裏,是否會覺得無處皈依?
他看著,用堅定的神情告訴我說:在人生路上數十載裏,他每天會做得唯一一件除去吃喝穿之外的事情,便是等待……等久了,也就習慣了。
習慣成自然,便無叢改變。
如果,我在想如果,那時候他沒找到我,或是跟別人結婚了,他該怎麼辦?
許多年前,我無憂的豆蔻年華裏,遇到了那樣一個顧北冥,一眼心動,卻或許不忍讓自己,埋頭進那樣一個無底的深淵裏。
愛情來得那樣悄然無聲,卻無聲無息中走到了盡頭。
誰有能夠想到,在經久千年過後,兩個昔日的戀人還能有以後?
那時候的他,目送著我‘離開’,一句,“溫陽,你等我。”
換來的是漫漫無期等待……我並未誤解他口中的意思,可是,卻在二十六歲那一年,他的生命止步不前。
上千年兩人相距兩地的等待,因為有了遺憾,所以才有了等待的堅定信念。
也因我倆如此‘頑固’,所以才丟失了如此多的青春。
現在我和他緊緊的相擁在一起,我不確定他的眼眶中是否存有眼淚。
他將我緊緊的摟進懷裏,我感受到的力道,是他仿佛要把我鑲嵌進他的身體裏。
我雙手將他摟緊,唇畔貼在他的耳邊,聲音輕輕的,“我希望,能在我的有生之年,把我欠你的全都補償給你。”
而後,我看著他的眼睛把話說得很認真,他的眼睛像是幽暗的深井,深邃得我辨識不清,但是卻狹小的隻能容得下我一個人。
我和他相擁,不過一會兒的時間,病房門被輕敲起來。
“你躺好,我去開門。”
我看著作勢要起身的模樣,靠在他懷裏的頭側開了一些,點了點,“好……”
令我沒想到的是,來人居然是淼淼和樸焱。
這個月份,淼淼的肚子看起來已經很大了。
可是這丫頭,衝上床邊上來第一句話,就是,“溫陽,你嚇死我了。”
然後,我目光看向了大肚便便的女人,身後的另外一個男人,臉色黑了不少。
我蹙了蹙眉頭,“有你這麼說話的麼?”
因為她剛剛失了分寸的話,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才轉頭看了眼身後的樸焱,“哦,哦,百無禁忌……百無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