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道理未必席言不會懂,畢竟這樣的取舍在一定程度上就事論事,的確存在很多不能翻盤的可能性。

要是他們推斷的正確,則是皆大歡喜,但若是錯誤的推斷,那麼釀成的禍端想再解釋完回到以前的模樣都是大約不可能的。

顧爺不肯,席言自然是不會像江離一般做這種冒著風險到後來可能會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所以他也隻是淡淡頷首,站的筆挺,等待著男人出聲。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抽象的時間更是積累成了一定的能令人感知到的陰鬱情緒,因此辦公室哪怕是陽光一層層的鋪進來,都還是被低迷的氣氛給衝淡了。

良久過後,大約是男人在反複的思量,因此眉眼間已經蹙的很深了,又是一晌過了,才掀了掀唇瓣,字眼平仄,“你出去,把艾爾莎叫進來。”

席言低頭,果真還是一樣的,到底是舍不得顧太太受一點傷,所以就算是受一點委屈,能抹掉這些,顧總思量來去,商榷完畢後,縱使是萬般的不願意,還是妥協了。

艾爾莎進來的時候,氣氛比她走的時候都冷,甚至還跌了好幾個度數,嬌俏的臉蛋上不是宋柒的那種溫軟,相反的是宋柒從不會有的跋扈與焦躁。

可是在看到男人的時候還是放軟了嗓音,有些唯唯諾諾,“你找我過來是親自勸說讓我把孩子打掉的嗎?我告訴你,我不會同意的,我就是自己撫養,我也不會流產的。”

顧瑾笙抬起頭,俊美陰沉的麵龐上已經是回複了一貫的溫涼了,指尖一直在把玩著東西,不知是帶了什麼感情睨了一眼艾爾莎肚子,隨後兀自低頭摸出一根煙出來,寥寥的點燃後,才道,“你很想留下這個孩子?”

“想,他不僅是我的孩子,他更是你的孩子,所以我一定要留。”

男人先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眼睛,但是幾分鍾過去後,指尖點了點煙灰,猶如脫胎換骨了一般,唇畔上勾起的笑都是溫柔的,“好,你說留那就留吧,晚上我陪你去孕檢。”

聽的這些話,艾爾莎竟然也要一恍然的怔忡,整個人都是定定的站在那裏,僵硬且不可置信。

腳步有些無意識的往前走了一步,覷了一遍幾米開外的男人,她更是竟然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他。

低垂眼眸的時候,溫淡的臉孔上甚至還蓄著淡淡的笑,深邃又英俊的五官上矜貴,絲毫沒有剛剛進來的陰鬱,她不由的開口,“我是艾爾莎,我不是宋柒。”

顧瑾笙繼續垂首,淡淡的搭了一句腔,“我知道,我反複想了幾遍,她不信我,那我也沒辦法,她不肯跟我回來,那我更沒有什麼辦法,你既然有孩子了,又是我的,又那麼愛我,自己過是過,跟你過也是過,講究那麼多,也終歸是個女人罷了。”

艾爾莎到底是太小了,思緒都還沒理清楚就已經沉浸在男人的話語裏,臉上的笑已經是笑容可掬了,她的心機沒那麼重,腦子更是想不到別的更深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