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和張芳聊天時分散了注意力,張芳走後不久夏衛東就感覺到骨折的左腿開始一陣一陣的抽痛,而且痛的越來越厲害,無奈之下隻得喊來護士叫醫生開幾片止痛藥。
醫生依舊是早上來查病房的那位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醫生,他專門過來檢查了一下,醫生看到夏衛東的臉色很差,確實痛的厲害便給開了幾片止痛藥,同時又詢問頭還痛不痛?還有沒有眩暈嘔吐的感覺?
夏衛東腿很痛,加上昨天晚上下半夜起就一直沒睡著,精神很差,聽到醫生詢問下意識地點點頭。
輕微腦震蕩除了靠養,多休息不要用腦過度之外,並沒有什麼特效藥。醫生也隻能囑咐了夏衛東幾句,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
醫生回到醫生辦公室沒多久桌上的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楊局長,您好!……夏衛東?哦,就是昨天送來的那個車禍病人是吧?……他醒了,昨天晚上就醒了……現在的情況還可以,就是有些輕微腦震蕩的症狀,腿就是骨折,沒事!……您問會有什麼後遺症?嗯……腿應該問題不大,就是這個輕微腦震蕩說不好,具體還要看他這幾天的恢複情況。……嗯,好的,好的……對,病人目前看不出有什麼情緒……好,有什麼情況我一定及時跟您聯係。楊局長再見。”
放下電話後醫生感覺有些納悶,雖說是財政局的車撞了人,但楊局長好象有些關心過分了。他還以為這個夏衛東有什麼背景,特意找出夏衛東的病例看了看,見家庭住址是什麼古長鄉青鬆村五組之類,不由自嘲的笑了笑,有背景的人怎麼可能住在這種窮鄉僻壤。
而此時的夏衛東服了止疼藥感覺總算好點,止疼藥有鎮靜作用,夏衛東很快就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夏衛東感覺有人抓著自己的手,耳邊隱隱約約傳來哭泣的聲音。睜開眼睛隻見母親陳月娥坐在病床邊一隻手抓著自己的手,另一隻手撫摸著打著厚厚石膏的左腿哭泣著,妹妹夏青青站在旁邊一邊抹淚一邊小聲地安慰著媽媽。
夏衛東看著這兩個在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母親今年剛剛四十出頭,生活的艱辛已經讓她的鬢角出現星星點點的白色。夏衛東突然鼻子發酸,眼睛也隨之幹澀起來。
“哥,你醒了!”夏青青抬起頭看到夏衛東已經醒過來頓時驚喜道。
“衛東,你沒事吧?除了腿還有別的地方傷到嗎?”陳月娥握緊夏衛東的手一臉焦急的問道。
“沒事,就是腿骨折,別的地方沒傷著。媽,你就放心吧。”夏衛東極力露出笑臉,神情輕鬆地安慰道。
“骨折?這腿以後會不會瘸啊?”陳月娥一個農村婦女見識有限,兒子腿上裹著厚厚的石膏,看著就害怕。
“不會,醫生說了最多一個月就能養好。”夏衛東道。
“那就好,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陳月娥擦了擦眼淚,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哥,疼嗎?”夏青青小心地摸著夏衛東打著石膏的左腿,問道。
“不疼。”夏衛東微笑著搖了搖頭。
看到妹妹一臉心疼的樣子,夏衛東的心裏感覺一陣莫名的抽疼,記憶中妹妹在第二年的中考發揮失常隻考了個中專,畢業工作也不甚理想。後來找了個廠裏的同事成了家,可惜好景不長,妹夫因病去世,花光了家裏全部的積蓄還欠了不少外債,妹妹一個人拖著孩子生活十分艱難。
夏青青拍著胸脯心有餘悸道:“今天早上舅舅跑來說你昨天被車撞了,人在縣醫院,我跟媽都快嚇死了。”接著她又解釋道:“是你們學校今天打電話到舅舅家通知的,隻是說你被車撞了,不知道具體情況,媽當時差點就暈倒了。”
夏衛東的舅舅陳國強是青鬆村的支書,全村就他家有電話,高三重填個人資料時,夏衛東填上了舅舅家的電話號碼,要不然學校一時半會還通知不到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