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衛東把四萬塊錢拿出來放在桌子上,不要說沈浩了,就連沈永平夫妻倆都驚呆了。
“衛東,這些都是上個月的分紅?”沈媽的聲音都顫抖了。
其實在這普遍工資隻有兩三百塊的年頭,四萬元絕對是一筆巨款,都能在縣城買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了。
夏衛東解釋道:“當初和安清縣交通局簽的合同是按月結款,那邊的工程是八月底開工的,節前第一批款子是十五萬多一點,除去人工和成本,另外還準備再添兩台碎石機和一台傳送機,剩下的就一家各四萬。”
沈永平聽著成本幾乎微乎其微,不由問道:“采石場的利潤真有這麼高?”
夏衛東道:“我們是承包了村裏的采石場,隻要交租金,石頭盡管采。所以成本就是人員工資,租金,炸藥,運輸和水電費。不過我們現在村裏的租金暫時還欠著,而且這次的工程離采石場很近,運輸成本也很低,以後路途如果遠的話,成本也會相應上升。”
“既然錢下來了,那就應該先把租金交了嘛!分紅也用不著這麼多,你先拿兩萬回去,把租金交了。”沈永平皺著眉頭道。
“租金的事我跟我舅舅說好了,到年底連同明年的租金一次性付清,到時候工程也差不多完工了,那個時候正好。這不我跟我爸媽商量了一下,這畢竟是咱們采石場第一次分紅,大家圖個高興。”夏衛東笑著解釋道。
沈永平這才釋然,跟沈媽打了個眼色,示意把錢收起來,沈媽早就迫不及待了,連忙把錢收起來。在一旁傻愣著的沈浩見狀頓時急了,“哎,這是我的錢,是衛東跟我合夥的,你們怎麼全拿走了。”
這廝開學比夏衛東早一個星期,他們是警校軍訓比其他學校要嚴格的多,直接就拉軍營裏關了三個星期,人曬得黝黑,原先一頭飄逸的長發也被剪成了寸頭,吃了不少苦頭,前天才剛剛被放回家。夏衛東剛進門那兒,這廝拉著他就訴苦,差點沒淌下兩行傷心淚。
“什麼你的錢,都是家裏的錢!再說你一個在校學生要這麼多錢幹嘛?”沈永平板著臉訓斥道。
沈媽還是比較心疼小兒子的,道:“這錢媽幫你存著,將來給你買房子娶媳婦。”說完便抱著錢麻溜地走進了房間。
沈浩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嘴裏還在嘀咕著:“又來這一套,那多少也得給我留點……”看到沈永平眼睛瞪過來,連忙低頭不敢作聲了。
沈永平又問了一些采石場的情況,同時再三叮囑要注意安全,當初投資采石場沈永平壓根就沒想到會有這麼高的收益,投進去兩萬,一個月不但回本還翻個跟頭,真是一不小心抱了個金娃娃。所以他對采石場就更加上心了,唯一擔心的就是安全問題。
夏衛東則老老實實把采石場的情況說了一遍,沈永平聽了不住的點頭,很滿意。
“沈叔叔,采石場要裝部電話便於聯係,但我們鄉裏的郵電所說是要專門拉條線路,收費很高,我爸都跑了好幾次,您看能不能幫忙打個招呼。”
沈永平當然明白這裏麵的貓膩,不以為然的擺手道:“這事你放心,我明天就跟郵電局打個招呼,讓他們上門服務。”
說到這裏沈永平有點不好意思,大家合夥做生意,他不過就是投了兩萬塊錢,打了個電話,尤其是人家並沒有舉著他的招牌到處招搖,主動給夏衛東遞了根煙道:“衛東,你們還有什麼具體困難沒有?”
一旁的沈浩夏衛東居然很自然的接過香煙點上,還美美地抽了一口,動作十分老練,不由睜大了眼睛。夏衛東眼睛的餘光瞄到了,心裏暗暗好笑,不過這兩天他自己也覺得好象有煙癮了。
夏衛東想了一下還是把會計的事提了出來,“沈叔叔,當初我們訂合夥協議的時候,就想讓你們派個會計過來,不用全職,兼職的就行,一個月來個兩趟,把帳理一下,報個稅就行,工資由采石場負責。”
“不用了吧,我和沈浩信得過你們。”沈永平嗬嗬笑道。
“是啊,是啊。衛東,要是連你都信不過,那我做人不是太失敗了。”沈浩也在一旁說道。
夏衛東苦笑道:“沈叔叔,不瞞您說,采石場現在就缺個做賬的,我們那邊實在是不方便,最好您這邊有個知根知底的。再說了親兄弟明算賬,這樣大家也好相處。”
沈永平聽出了夏衛東話中潛台詞,采石場的利這麼大,難免會有人眼紅,會計自然要用信得過的自己人。其實剛才一刹那他心裏就有這個想法,但查賬這事他實在是說不出口,現在夏衛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就順水推舟的點頭道:“既然這樣,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