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全身一絲不掛,本能地護住**,想回頭看是誰抓他。
“直娘賊,你是什麼東西,豬狗一樣的醃臢物,連本宮的人都敢欺負?你仗了誰的勢?”一晚上的怒氣,現在終於有了發泄的地方。小朱狂罵聲中,飛起一腳踢在張延齡背心,張延齡向前仆出去一丈多遠,喉頭甜處,吐出一口血來。
朱厚照衝上去,伸腳踏在張延齡臉上,右手舉起馬鞭,啪地抽了個結實。張延齡殺豬般的一聲慘叫,全身抽動不已。朱厚照雙眼通紅,使足了勁不停地抽打,張延齡痛得雙腿亂蹬高聲呼救。
“老子看今天誰敢救你?”他抽發了興,幹脆將他提起來拖到院子裏一刻桃樹下,順手把這廝頭發在樹枝上打一個節拴住,剛才是後背、屁股,現在是前胸,胯下,沒頭沒腦一頓暴抽。
這時建昌侯府上下人等都被驚動了,紛紛跑進來一看,嚇得不知所措,一麵商量打發人去請隔壁壽寧侯府上的太夫人和張鶴齡來。
張延齡的老婆是個十八歲不到的女子,被下人們攙扶過來一看情形,嚇得差點暈死過去。她雖不認識朱厚照,但瞧這打扮,定是太子無疑,隻好壯膽上前伏在地上,替丈夫痛哭求饒:“賤妾丈夫衝撞了太子,自是活該死罪,然隻求太子瞧在皇親的份上,且饒了他這一遭吧!”
“嗬嗬!你們倒好意思提皇親二字,這豬狗若不是仗著自己皇親國戚,焉敢做出如此**之事來?”朱厚照冷哼一聲,又回頭看著張延齡:“醃臢潑才,狗一樣的東西,就憑你也敢非禮我東宮的人?”罵一句,抽一鞭,張延齡已經被打得說不出話,隻是粗著脖子,發出嗬嗬的聲音,痛苦扭動。
他老婆本來不知道為什麼這樣挨打,聽完太子罵,也是被嚇得魂飛魄散,非禮宮女,那是什麼罪啊?連話都說不出來。
張延齡已經被抽得白眼漸漸翻起,掙紮不動了。小朱一泡口水吐在他臉上,怒笑道:“你不是喜歡老子東宮的人嗎?好得很,索性給你個痛快,從今後封你個掌印太監服侍老子,來人啊,找刀來!”說著就滿院子走來走去,要去找把刀來斷了張延齡的是非根!
啊——啊——啊!張延齡本來神誌不清了,聽到這話,嚇得一個激靈,用了全身力氣放聲慘叫起來,那個蹦啊跳啊,真是垂死掙紮的活例子。
高鳳等人在旁邊,覺得已經差不多了,再弄下去怕要出人命。見朱厚照居然要來幹脆的,也是嚇了一跳。高鳳急忙上前抱住小朱,低聲道:“太子千萬別衝動,他可是國舅!”
“我閹的就是這個國舅,讓他稱心如意,喜歡誰就讓他進宮陪誰去!”他邊罵邊扭動,可是被高鳳暗暗運功之下,還真的掙紮不了。
“太子饒命,太子饒命啊!”一個顫巍巍的聲音遠遠傳來,眾人抬頭看到張延齡的老娘,在張鶴齡的攙扶下急慌慌趕來。
張家本是暴發,貪財勢利。修了那麼兩座大大的宅院。修的時候恨不得多占地,多花公款。這時候才知道,大房子有大房子的要命地方。本來兩隔壁一邁步就過來的,現在七繞八繞足足用了小半個時辰。
等金太夫人和大兒子趕到,張延齡已經被打得沒人樣了。老遠隻看見一條白花花的身體上全是血痕,像極全身潑了油彩的行為藝術。
當著朱厚照的麵,金太夫人連細看一眼都不敢,隻曉得趕緊過去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告饒:“太子息怒,太子息怒,且饒了這個不成器的家夥一回吧!老身一定重重責罰,給太子出氣!”
朱厚照麵對這個外婆,心裏又恨又怒又糾結,哼了一聲懶得說話。
還是劉瑾機靈,彎腰走上去把老太太扶起來說道:“太夫人,不是奴才等多嘴,實在是國舅爺太不成話了,東宮這才震怒。事到如今,還是趕緊想個法子把這事遮掩過去,別傷了皇家麵皮,那對你老人家可是大大不利!”
張鶴齡搶上一步答道:“劉公公說得極是,正該想個妥善法子。”轉身忙對朱厚照跪下:“太子,千錯萬錯都是張延齡的錯,膽大妄為打死也活該。不幸中的萬幸,這潑才昨日沒真的做出下流事來,但求太子千萬看在我們也是皇親一脈的份上,饒了他這一命。回頭自會家法重重懲罰。至於宮裏那位、那位,呃姐姐,就發落張延齡多罰銀子,給人家賠禮壓驚。太子你看可好?”
張鶴齡見機極快,心知事到如今打也打了,再不放點血,這小子倒是不至於殺了張延齡,可要是真把他一腳踢到刑部還是詔獄吃幾天牢飯呢?那也糟糕頭頂。
金太夫人趕緊連連點頭:“是,是,多罰銀子,求太子饒恕則個!”
一頓鞭打,小朱的氣也出得差不多了,聽說他家主動賠銀子,哼了一聲:“賠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