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她的回答,我隻能無力的癱軟在座位上。
頭綿綿靠著椅背,仰起頭。在視線的上方,正有一株青黑色的枝蔓在晃動的光影間垂落下來,粉紅色的小花還有並沒有綻放完全的花骨朵,一齊鑽入我的眼睛,強行在腦中創建構立出景色,那一片落寞的殘景仿佛浮動的童話光暈一般滿滿的將色彩與溫情一同融化進去。
我深深歎了口氣,拉起視線看著對麵而坐的蘇小小,堅定的說道。
“那麼,去和你父親說清楚吧——”
在蘇小小略顯驚慌的表情下,我仍然一字一句的說了下去:
“……我和你一起。”
似乎這決定性的話語起了作用,蘇小小膽怯的心情逐漸掩去,轉而展露出安心的笑顏。
“嗯!”
就連通過喉嚨發出的這一個字都是如此的堅定有力。
蘇小小的父親蘇謙是一位成功的大商人,正如一些著名的富商所言——“錢多到一定程度時,就變成了一場純粹的數字遊戲。”而蘇謙,這位產業遍及全世界,每天資產流動近百億的大商人,就是每天都沉浸在這場數字遊戲中的某一位大富豪。
和蘇小小走出咖啡廳後,我們並沒有急著回家,而是開始在街上閑逛。
街上人流湧動的景象,幾乎每天都沒有任何改變。今天也是如此。隻是沿著人行道緩緩步行,我們就淹沒在匆匆的人煙人海之中。蘇小小拇指和食指輕拉著我衣服的一角,略顯膽怯的畏縮在我身後,即使我沒有回頭,也能知道她是多麼的戰戰兢兢,臉頰發白的仿佛就要昏厥過去。
我有些不忍,但隻能忍耐。人生活在這個社會,不可能隻與自己熟悉的人交集,這種來自對人類本能的畏懼感情,隻會使自己生存的世界愈發狹小而最終脫離人群。這是我所不想看到的。人際關係雖然對我們無用,但依然不可或缺。蘇小小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她隻是畏懼但沒有逃跑。
她隻是性格膽怯並不是性格懦弱。
為了不讓她刻意去注意身邊的環境,我挑起話題說道。
“這麼說起來,我也好長時間沒看到你媽媽了,她最近不在家嗎?”
“嗯……嗯。媽媽去環球旅遊了,短時間不會回家。”
蘇小小的聲音帶著細小的顫音。我莞爾笑著:
“嘿誒……洛阿姨這麼好興致啊?”
蘇小小很快的搖著頭否定。
“才不是,你也知道吧,我媽媽是畫家。”
“啊,我想起來了,這麼說起來的確是呢。小時候看到你們家客廳裏可是掛滿了油畫。”
點點頭,蘇小小說:
“就是這樣的,那些油畫就是媽媽的作品,而且媽媽根本就不是畫畫,我還記得小時候她拿著畫筆在紙上胡亂的塗來塗去,總是弄一些比我的繪畫作業還要糟糕的作品出來,美其名曰梵高的靈感什麼的,簡直就是胡來嘛。再說這麼多年過去了,媽媽的畫展也開了一個又一個,卻還是個連名氣也沒有的新人畫家,我就知道她根本就沒有繪畫方麵的天賦。就連這次說是去環遊世界尋找畫畫的靈感,其實她的真實目的是去見識世界上各種名酒……”
“啊哈哈……是這樣啊。”
對蘇小小忽然得侃侃而談,我隻能回以僵硬的幹笑。
祈山別墅區的1188號,就是蘇小小的家。
沿著長長的爬滿青藤的鐵柵欄步行百米,來到了別墅的正門。
我們站在閉合著的大門前,左側的攝像頭向我們掃了過來,不一會,一個充滿英國紳士味道的蒼老男聲從擴音器中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