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東市,第二中學。
九月份,暑假結束,學生返校。校門口聚集著一堆人,有新生前來入學,也有老生返校上課。有好學生在一起聊著暑假兩個月所發生的點點滴滴,也有好事者在商量著一會兒打完架去食堂吃一塊五毛錢的饅頭就火腿,總之,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可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學校小操場的一個背光角落裏,一個十七歲的胖子蹲在角落裏耷拉著腦袋,看不清長什麼樣子,留著一個精幹的小平頭,頭發竟白了一半,身上穿著一身起碼有3x大的二中校服,一雙紅色的懶漢鞋擦的倍兒亮。
又開學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上學對劉強而言,已經變成了一種煎熬。
劉強是二中高一年紀228班的學生,不過,這次開學之後他也該升高二了。此刻的劉強心裏很亂,在他的校服口袋裏裝著一把剛剛從開源街花了十塊錢買的流星刀,劉強的家住在村裏,自從高一入學開始,他就住在學校,每個禮拜要在學校住五天半,加上來回的路費,家裏每個禮拜給三十塊錢的生活費。
十塊錢是劉強三天的生活費,可是他卻拿來買了一把流星刀。
其實在踏入校門口的那一刻劉強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上了高二絕對不可以再被高年級的欺負,那種日子他過夠了,也怕了,剛開始迫於無奈劉強每個禮拜都要給高年級的張星五塊錢保護費,抱著不給家裏惹事兒的心態,劉強也就接受了。
其實劉強早就知道張星是跟著南街刀疤哥混的,在二中上學的學生給張星交保護費的人不在少數,所以劉強也並沒有感到多少不舒服。
可是讓劉強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忍讓不僅沒有讓對方收斂,反而以為自己好欺負,變本加厲的欺壓自己。就在暑假前幾天,張星竟然領著四五個小混子把他們幾個禮拜沒洗的衣服全部丟給劉強,其中還包括幾條沾滿淫穢之物的內褲,還說放假前必須洗幹淨。
劉強一時沒受的了,和張星推脫了幾句,張星覺得劉強這個死胖子在小弟麵前不給自己麵子,罵罵咧咧的四五個人把劉強爆打了一頓。
想到這些事情,劉強深呼了一口氣,握緊拳頭一拳錘在水泥地上,把心頭的一把怒火發泄過,劉強緩緩起身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向教室走去。
這個時候才看到劉強得全身,很普通,屬於那種放到人群裏都不一定會有人注意到的類型,中等身高,有些胖,這種人恐怕走到哪裏都是一抓一大把,唯一讓人值得注意的就是那頭白了一半的頭發了。
在雲東市生活過一段時間的人,都會聽到一句不成文的順口溜。
一中的龍,二中的蟲,三中的流氓滿街跑。
但是在二中讀過書的人卻有不同的體會,二中人認為,二中出來的不是蟲,而是蛟!
古有蛟龍,也就是沒有角的龍,往前看三十年,雲東市哪位風起雲湧的人物不是出於二中,哪一位教父級大佬不是在二中渡過金,幾乎所有在雲東市想要上位的小混子都打心眼裏認為,二中是無冕之王的殿堂!
劉強肩上背著書包,麵無表情的從後門走進了教室,教室裏熙熙攘攘,打鬧成一片,摟摟抱抱的摟摟抱抱,看八百頁小說的看小說......
劉強早已習以為常,其實劉強也樂意這種氛圍,起碼自己無聲無息的從後門走進來不會讓任何人注意到。
可是事情往往都會事與願違,事實上劉強不過剛剛踏進教室,就有人惦記上了他。
劉強的座位是在正數第四排,倒數第五排,劉強從後門進來走到後七排的時候,戴著眼鏡,皮膚黝黑的左尚德站起來看著劉強,陰陽怪氣的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班長啊,怎麼著班長,給星哥洗內褲,味道很不錯吧!
劉強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左尚德,什麼都沒說,徑直向座位走去。
“哼!草泥馬!選這種人當班長,真是給我們228班丟臉……”看著劉強那副窩囊的樣子,左尚德又接著罵道。
就在這個時候,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劉強竟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扯下書包朝左尚德的臉上甩過去。
左尚德沒有絲毫準備,被劉強甩過來的書包直接打腫了臉,眼鏡也摔了出去,掉在地上。
然而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就在書包甩在左尚德腦袋上的時候,劉強就在第一時間鬆開了抓著書包的手,飛撲過去,一把將左尚德按在凳子上,左手掐著左尚德的腦袋按在課桌上,抬起略顯微胖的大手,朝著左尚德的黑臉劈裏啪啦的就打個不停,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說不出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