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生死相依(1 / 3)

隻見那蕭逝水表情無比冷漠道:“能夠死在蕭某這招通玄劍法之下,你,足以自傲了!”

聽聽,這個孤傲到骨子裏的家夥,連殺人都能冠上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聽他口氣,就仿佛,你能夠死在他的劍下,還是上天對你莫大的恩賜!

蘇典突然不屑地冷笑一聲,鄙夷道:“依仗自己的修為高,便肆意掌控低境界者的生死,我真不知道,究竟是誰賦予給你們如此大的權利?殺人就是殺人,何必把自己說的如此高尚,還將自己比作代天掌刑的天罰者,其實你本質上不過是一個披了人皮的劊子手罷了。”

這通話憋悶在蘇典心底好久,當真令他不吐不快,何況如今死在頃刻,他就更加無所顧忌,那就怎麼舒心怎麼來,如何暢快如何做。

當麵將白衣飄飄豐神俊朗的蕭逝水罵作“劊子手”,蘇典頓覺一陣酣暢淋漓,心中說不出的舒爽愜意。

你不是自詡名門正派道義至上嗎?那我就拆穿你光鮮華麗的外表皮,直指你那邪惡肮髒的本心!

蘇典可不怕徹底得罪這位白衣負劍的蕭逝水,激怒就激怒吧,難道這個世界還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麼?

“劊子手?”蕭逝水先自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這個稱號倒新鮮的緊。蕭某活了這二十九年,被人歌頌稱讚有之,遭人詬病唾罵有之,殺人無數,也被無數仇敵銜尾追殺,風光過,也落魄過,生死玄關,恩愛情仇,人生的大風大浪,可以說經曆過八八九九,生平所冠或褒或貶的名號無數,但卻還從未被一個人罵作是‘劊子手’!”

“像這麼麵對麵被人罵的狗血淋頭的遭遇,你,還是第一個!”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蘇典竟從他的眼中看到幾分不似做作的無奈,隻聽他重重歎了口氣道:“你知道嗎?其實自從第一眼見到你時,蕭某隱隱覺得我們兩人之間,似乎存在著一種無法言喻的親切感。說句實話,如果不是你重傷姬老三在先,殺害蕭老六在後,蕭某還真心不想就此對你痛下殺手。”

蘇典驀“嗤”笑一聲,不屑道:“說了這麼多,你無非是想讓我承認,你動手殺我,是身懷替同門報仇的大義,是名門正派的懲惡揚善,是站在道德至上的所謂替天行道。嗬嗬,瞧瞧,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說的我自己都想吐!”

蕭逝水明顯是第一次聽聞有人的想法如此怪異絕倫,從對方的每一句話中,均充滿對正派道統的輕蔑、不屑和嘲諷之意,但偏偏仔細推敲起來,對方這番話中的字裏行間,卻又鞭辟入裏,入木三分,讓人無從辯駁。

是的,蕭逝水心中一歎,暗忖自己口口聲聲說要替蕭天、姬遠玄兩人報仇,但此事難道蕭姬二人真的就一點責任都沒有?

從他們告訴自己有關三人與那位劍齋聖女所起衝突時,言辭閃爍,表情浮誇,自己就以看出他們是在說謊,可惜那會兒自己被燕不凡的死衝昏頭腦,一心想要替藏劍閣的大弟子報仇雪恨,這才導致與對麵這位少年產生直接的衝突,繼而釀成了後續一係列的悲劇……

難道這一切的過失,都應該歸結到對麵這個少年一人的身上麼?

蕭逝水心裏從未出現過像今次這般的糾結。

他本不是一個嗜殺的人,否則,在那間“酒”字號客棧內,他本有無數次機會,可直接出劍送蘇典三人共赴黃泉。

何況,無論是姬遠玄被燒成重傷,或是蕭天頭顱被捅個通透,起因均是自己三人不依不撓地緊緊追殺這個少年所致。

殺人者人恒殺之,這,本也怨不得別人……

不過,讓蕭逝水就此放過蘇典,那也不可能,畢竟殺人便要償命,他蘇典既犯下殘殺蕭天的罪過,那就無論如何也要受到製裁,而裁決者,不是藏劍閣,便是蕭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