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是,二十一世紀的屌絲蘇陽,在陰差陽錯之下補了小侯爺謝神策一命,醒過來後發現自己居然成了一枚頂級富二代加官二代。
接收了謝神策的所有記憶後發現,其實小謝哥也確實挺可悲的,那四歲的腦袋瓜兒裏裝滿了詩經、論語、尚書等,當然不可能完全記住。此外還有騎射、弓馬、武技等的知識。
為了消化那些“垃圾文件”,蘇同學很是渾渾噩噩了幾天,好在中文係應屆生的底子畢竟在,很容易的就消化完畢。
反而是很少的一部分的東西,也就是老太傅教的家訓以及世事學問讓他略有壓力,嚴格的禮儀製度讓他十分不適。但同時也感到了在老太傅嚴厲的教育下,對兄弟二人抱有的極大期望與深深地慈愛。
蘇陽也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了小謝哥的身份,隻是,讓他完全的把自己當作威侯二公子謝神策,他還辦不到。雖然偶爾也還心有不甘的發發羊癲瘋,不過狀態已經好的太多了。在半年時間裏,雖然外人的眼中,小侯爺中邪至今未痊愈,但他的爺爺,謝太傅,卻是真真切切感覺到了小孫子的變化,不是傻呆,反而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成熟與滄桑。
行至泗州,即將到達滁州城,當地州官攜大小官員出迎十裏,將謝韞及小謝哥迎入州府,好生安頓。晚上在州官府的一座小花園內,小謝哥與謝老三相對納涼,那謝老三將小園四角放上幾桶冰塊,又點過驅蚊的香草,托了盤老井裏冰鎮的西瓜,去了皮,一塊塊的串在竹簽上供小謝哥享用。
此時的小謝哥麵對著滿園的草木,看著頭頂漆黑的夜空,樹影在燈光搖曳下明暗交晦,生出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那個世界,自己恐怕永遠也回不去了吧。不禁長籲了一口氣,謝老三一聽小侯爺歎氣,立馬點頭哈腰道:“少爺,是不是這西瓜味道不對?呔,這幫醃臢下人,就知道以次充好中飽私囊,我說這瓜怎地有這一股臊味......”
“嗯?”
“啊,啊,那個,少爺,小人絕對沒有偷吃啊,隻是怕少爺吃不慣這山城野味,這才冒死試嚐了一小口啊,真的隻有一小口啊!”
謝老三誠惶誠恐的跪了下來,結果等了半天也不見主子訓話,剛要抬頭,就聽見小侯爺說:“謝三,你說,人,真的有前世今生,還有來世嗎?”
“這......小人隻是區區奴仆,少爺是公侯之子,少爺說有,那就有,少爺說沒有,那有也沒有。”
“起來吧”。
謝老三聞言便起身,這小少爺雖然脾氣古怪了些,性子卻是極溫和的,與人說話也從不端架子,就是說話太少了些,而且說的話十句有八句是自己聽不懂的。不過謝老三可不會去想那八句聽不懂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對於他一個這輩子打算報小侯爺大腿到死的人來說,少爺說對就是對,不對也對,少爺說不對就是不對,對也不對。自己隻要按照少爺說的做就行了。
“謝三,你說,人,到底有沒有靈魂呢?我如果死了,會到哪裏去呢?如果不死,我又該怎麼做呢?”
謝老三聞言又“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少爺千萬別說那什麼不吉利的話啊,少爺是大大的貴人,可不要去想那什麼生啊死的,少爺是侯爺之子,將來注定是要做大官,幹大事的人,怎麼會死呢?”
像這類話題,一般都是屬於比較禁忌的,家仆下人根本不能參與,謝老三做了三十年謝家仆人,一些雷區還是知道要躲開的。
“哼哼,什麼注定?是誰來注定?來注定我嗎?”謝神策語氣明顯陰沉下來,旁邊的謝老三被著陡然轉變的氣勢驚的渾身一寒,腦門不禁留下了冷汗。“謝神策,謝神策,好名字啊,謝老三,你說得對,我要不做點什麼,還真對不起這上天注定!”
第二天,王家派來接應的侍衛到了泗州,傍晚抵達滁州城。
在進入王家大門的時候,謝神策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露著兩條白藕一樣的小胳膊,蹲在大門台階上,雙手撐著下巴,巴巴的望著天空。等聽到馬車聲後猛然回頭,臉上露出笑容,兩個小酒窩,笑成彎月的大眼睛,張開雙手向這邊跑過來,嘴裏喊著:“娘親,娘親”。
“神策,這就是你表妹了,你叫她花花,她可是盼了我們好久呢。”謝神策看著小姑娘撲進姑姑謝韞的懷中,那歡快的笑聲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這倒不是說小謝哥一見鍾情,是因為這樣的純真讓他想起了小時候鄰居家的那個小妹妹。
“你好,我叫謝神策。”
“你好,我叫王解花。”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介紹自己之前要加一個“你好”,但小姑娘還是很有禮貌的回應了。
之後,自然是沒有握手的。
小姑娘上了馬車坐在母親懷裏,咬著手指,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謝神策,盯的謝神策渾身不自在。小姑娘看謝神策一直不說話,突然把手伸進束腰裏,拿出一個小紙包,層層剝開後遞給謝神策,“你是餓了嗎?給。”謝神策一看,兩塊芝麻糖,不禁又是一愣。
見謝神策一時沒有反應,小姑娘以為是自己的東西別人不喜歡,生平很少遭到拒絕的她頓時眼淚就在大眼睛裏打轉了。謝韞一看,忙勸道:“花花,不是小哥哥不喜歡你的糖、不理你,而是小哥哥趕路辛苦沒有胃口,你留著自己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