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位於驛道不遠的客棧很快漸漸熄滅了零零星星的燈燭,一片漆黑。
半夜過後,五更天。
淩晨時分天色將亮而未亮,隱隱有黑影不斷從客棧的圍牆翻入,再極為輕巧的攀爬上客棧的牆,也有數個黑點幾乎不出聲的弄開了客棧大門,悄悄進入。
位於客棧最裏麵的一間房窗子被無聲的捅出一個一個圓孔,一根管子伸了進去,從管子裏慢慢的吹出一陣煙霧,很快彌散在房中。這種情況在二樓每個房間都在上演。
又過了一會,窗子和門幾乎被同時打開,同時緊接著兩道人影閃入,快速將手中利器向床上刺去,但一刺之下,兩人眼中同時閃過一道光,沒人?接著兩人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糟了”。
此時一聲箭響劃破了寂靜。
隨後的客棧二樓的門窗“簌簌”的箭聲不止,悶哼聲此起彼伏。在還未亮的夜空裏顯得格外沉重。
一陣箭雨過後,客棧中再無動靜。死了的自然死了,不能再動再叫,活著的誰都知道這次伏殺失敗了,既然外麵有一群手持狼牙箭的人等著,那還是裝死更合適一點。
謝神威見客棧沒了動靜,一揮手,一群人慢慢撤退下去。集合在駐營地,隨後撇開驛道,扔下馬車,全部乘馬沿趙其早就探得的小路一路狂奔。連羽花亭都被迫架上馬匹,絲毫不在乎傷勢,被圍在中間,裹挾而去。
奔出五裏路,上了驛道。這時天才蒙蒙亮。
連續在身後吊了三天,始終保持距離,知道在進入晉陽前才發動最後一擊。三天的跟蹤並不難以察覺,在做足了心裏攻勢後,才在人警惕性最低的淩晨動手,就是務必要一舉達成。
但是他們遇到了熟知兵事的謝神威和小心思多多的謝神策。於是這次暗殺就理所當然的失敗了。
一行人馬不停蹄,疾馳而去,上了驛道不久,最前麵的數騎突然馬失前蹄,連人帶馬摔了出去。
“絆馬索!停下!”謝神威大叫提醒。“備戰!”
立馬有數人下馬,割斷繩索,其中兩人剛一上前,就被一邊埋伏的弓箭手射死。
一行人俱是輕裝出行,沒有盔甲,更不可能攜帶盾牌等禁用物資,因此在驛道上,麵對弓箭手,最好的方法就是快速衝過去。
謝神威大吼一聲,當先一馬衝出,奔出數十米後一刀挑翻前方的一排拒馬,打開一個豁口,帶著隊伍迅速通過。
再奔出一裏左右,自然地,前方驛道上出現了一片騎兵。
謝神策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司馬老二會隻有一步殺招,之前都隻是開胃,此時的騎兵,才是正餐。
黑壓壓一片,人數不到一百。隻是驛道也並不寬,二車並行而已。如果正麵衝撞,那麼這一小隊人絕對撐不下兩個回合的衝鋒。
當然,謝家兄弟也不可能蠢到與對方死拚。隻要衝過去,到達晉陽,這次截殺才算結束。
謝神威大吼一聲:“扔!”
一陣黑影砸了進了對麵的騎兵中,對麵陣營一陣微弱的騷亂,扔過來的不是短斧?是水袋?
接著謝神威再大吼一聲:“點火,射!”
一陣火雨以並不強烈的勢撒入陣中。這個距離,騎兵衝殺尚且稍顯不足,且此時天色未亮,視線模糊,弓箭更是無法發揮最大的作用。
但是,隻要射入陣中,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