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太湖蔡顧(1 / 2)

王解花會幫王青鹽,而且會不遺餘力。

王青鹽已經從小院子裏被放出來了,精神氣色也好了大半。葉姨也鬆了一口氣,心道姑娘總算是想明白了,到底還是無法反抗家主的。

葉姨當然不知道王青鹽在某個她極為警覺的夜晚收到了一封千裏之外的書信。

王青鹽的恢複讓王家上下都喜上眉梢。王岱夫婦最近時不時的到女兒的住處探望,向王青鹽隱晦的表示蔡家少爺蔡康的一表人才與知書達理,側麵探聽王青鹽的反應。王青鹽雖然不鹹不淡,但是相比較以前的以絕食示意不從,這樣的態度已經算是極大的轉變了。

王岱夫婦還是很欣慰的,女兒雖然倔強,但總歸是自家骨肉,再倔強還能擰得過爹娘?

王青鹽在王岱夫婦來去前後神色如常,隻是心裏不住的惡心:什麼菜糠,多難聽的名字!都說人如其名,難道長的還能有哈尼哥哥的一半好看?不,不是一半,一丟丟、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

張相在淮揚道的生意已經拓展到了太湖流域,進入了江南郡,開展的轟轟烈烈,大有猛龍過江之勢。

在碼頭邊最大的一座酒樓中,一名中年人站在欄杆前,看著來往不絕得船隻與黑螞蟻一般扛著箱子緩緩移動的工人,對著一名年輕人說道:“你看,這太湖,就是我們江南各州縣最為倚重的生活來源。農民靠他灌溉,漁民靠他吃喝,工人靠他做活,商人靠他來往。這每日吞吐的貨物,養活了江南郡近兩百萬人。江南郡每年交給朝廷的稅銀,高達百萬兩!這百萬兩銀子,基本養活了一支北方軍或西北軍。”

年輕人說道:“大晉除了西北軍能基本上做到一定程度上的自給自足以外,西軍就是陛下親衛,北方軍就是司馬弼的兒子,是一年到頭都在要錢要糧,我淮揚道的滁州軍幾乎是王家的私軍。而在我江南郡,這上萬水軍,還得我們自己掏錢。”

“人人都說江南郡富裕,其實哪裏知道我江南郡是真的富裕,富裕到除淮揚道以外的所有人都不相信的地步。人人都道我江南好,此話不假,我江南確實好。江南好就好在,江南郡,永遠都是我江南人的江南。”

中年人笑道:“你終究還是缺少見識。自從蔡老太爺在紙上簽字的那一刻,江南就再也不是我江南人的江南了,而是江北人的金銀庫,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銀庫。不說老尚書對我江南郡的控製,就是京都,也是時時刻刻盯著我們這群‘三姓家奴’啊!”

聽到“三姓家奴”四字,年輕人清秀的眉眼間閃過一絲惱羞,雖然隱蔽,但還是被中年人發現了。

中年人道:“你不用在心裏埋怨什麼。當年的叛吳之舉,就是我顧蔡兩家共同做出的決定,所以之後被南宋直接拋棄也是咎由自取。所以現在啊,人人都說江南郡‘顧蔡反骨奴’,也是自找的,怨不得別人。你也不要怪蔡家,都是被逼的的,哪有什麼冤不冤枉。雖然如今都破落了,但我顧家好歹血脈宗族得以保全了不是。”

年輕人聽到最後一句話,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雖然年輕,但也是在繈褓中經曆過當年之事的。要不是身邊的中年人,也就是他爹下跪比蔡家長房快,那麼今天未必就有他們父子二人。

謝衣的屠刀從來就不憚於落在老幼頭上。如今即便過去二十多年了,他依然能記得自己在母親懷裏看到的一片腥紅。

年輕人想到這一幕,牙關緊咬恨聲道:“那個人,他怎麼還不死啊......”

中年人皺了一下眉頭。

“我當年放下所有尊嚴,跪在他的馬前舔、他沾滿鮮血的靴子,不是為了讓你記住恥辱。”

年輕人感受到父親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威嚴,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境,數息之後緩聲道:“是,孩兒知道了。”

中年人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他說道:“你在兄弟中不是最聰明的一個,但是你是最能控製自己的,這一點讓我很欣賞。你要記住,仇恨能讓人奮進,卻不可以被它蒙蔽了雙眼。”

“好了,他來了,我們下去吧。”

這兩人,便是江南郡數二家族的顧家的家主顧賢與顧家少主顧順寧。

顧順寧跟著顧賢一同下樓,心裏卻在暗自嘀咕:究竟是誰居然讓父親邀自己一同迎接,難道是王家來人?

待顧順寧見到與顧賢寒暄的人後,徹底被震驚了。

此人為何如此......猥瑣?

顧賢要迎接的人,正是三蹦子。

此時名為張三豐的三蹦子翹著鼠須正與顧賢把臂言歡。

顧順寧甚為不解,此人到底何方神聖,居然能讓父親如此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