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神策與王解花的婚期定在了三個月後。
也就是八月二號。
這段時間,將會是謝神策最為繁忙的三個月。
講武堂,太行山山賊,鄭克明,大姐的婚事,還有自己的婚事。
全部集中在了一起。謝神策身累心不累,忙碌卻有條不紊,愉快的享受這最後三個月的單身生活。
在昨天接到米魚的報告之後,謝神策立即進宮,向晉帝做了彙報。
那本奏折,的確不是李懷敬寫的,但是跟李懷敬本人卻逃不開幹係。
事情是這樣的,米魚查到,那本奏折,乃是李懷敬的妻舅代筆的。隻因為李懷敬當日感染了風寒,所以口述了一下,讓師爺——也就是妻舅代他寫了。
代寫奏折這麼大的事,自然是要心腹來做了。然而事情並非他想象的那樣,自己的妻舅就是那個他值得信任的人。他的妻舅並沒有在寫過之後讓他過目就發出去了。盡管那本奏折上的筆跡模仿的很像,但是刻意粉飾的內容,根本無法遮掩其不合理,所以禮部尚書林靈思在看到這封奏折的第一眼就將他收進了自己的袖子,然後帶到了晉帝的麵前。
晉帝聽過了謝神策的彙報,說道:“那師爺的真實身份弄清楚了?”
謝神策回答道:“已經弄清楚了,那師爺雖然是李懷敬的妻舅,但在早年時候......曾經在鄭家老太爺手下任職。”
“鄭家老太爺?”晉帝疑惑道。
“正是鄭家如今致仕的鄭老太爺,也就是鄭尚書的本家三叔。”
晉帝一怔,然後嗤笑道:“這倒是奇怪了,難道說這件事鄭家也在其中?”
謝神策低頭答道:“這一點臣暫時還不能拿出什麼證據證明是或不是。但是臣有一事,要向陛下稟報。”
“說。”
“前兩天,京都中發生了一起鬥毆事件,原因是有京官詆毀講武堂,說是不與賤民共朱紫之類的,結果卻被一群百姓打了,上了好幾個人。這件事京都府已經在查了。有趣的是,這打架的兩方人,有一方乃是徐州陶氏子弟,陶氏與滎陽鄭家......正好有著姻親。”
晉帝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
謝神策繼續說道:“然而更有趣的是,在緹騎探查這封奏折的時候,居然有人出來搗亂。而搗亂的人,也是一幫百姓。基於時間上的吻合,臣猜測......參與了這兩件事的百姓,應該是同一批人。臣已經讓緹騎去查了,十日之內必有結果。”
晉帝想了想,然後右手摩挲著下巴說道:“京官在京被百姓毆打了,嗬嗬,這件事,百姓......是做不出來的,隻能是馬匪或者山賊了,馬匪遠在山東,晉陽以北......這件事仔細去查。”
謝神策聽得晉帝的語氣,再看晉帝的神態,便知道晉帝已經大體上猜出了事情的原因,既然目的已經達到,於是拱手道:“臣遵旨。”
隨後晉帝又吩咐,讓謝神策安排緹騎到開封府,敲打敲打李懷敬,讓他眼睛放亮些。還有關於地方上對講武堂的反響等事,謝神策一一應下,然後出宮。
之後謝神策回了緹騎司,與周錦棉商量著講武堂如何在大晉全國都獲得支持。
“首先還是輿論。第一批撒出去的緹騎已經有回信了,多數地方的表現還是在預料之中的。講武堂在百姓中間是比較歡迎的,但是官府多少會有一些反感,地方上的郡望,也肯定是有所不滿的。有些地方甚至是將派出去宣傳的緹騎抓獲或者直接驅逐,以此來避免百姓受到影響,也方便他們以後借‘民意’鬧事。”
周錦棉聽了謝神策的話,將官服微微的敞開了一些,然後說道:“反對最激烈的,也就是抓人的幾個地方,主要集中在淮揚道以及我們河南道,山西道關隴一地反倒是比較平靜。總體來說,如今隻靠著說書與貨郎宣傳造勢的話,已經滿足不了形勢的需求了,需要從讚同講武堂以及武舉的小士族中挑選一些出來,帶頭相應。不然光靠著百姓......實在是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