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終章(1 / 2)

占達山抬起頭,隱約的看到了張說的身影,點了點頭,然後暈死過去。

張說隨即對一名王帳狼騎的將領說道:“你們可願相信在下?”

那名王帳狼騎的將領看了看暈死過去的占達山,又看看張說,最終艱難的點了頭。

相不相信是次要的,主要的是,自己這四百疲敝之卒,根本不可能是一千大白魚騎兵的對手。無論自己是要逃還是全力一戰,都不現實。

這名秦人在羅織湖畔的時候與占布什爾族關係極好,與小王子也說的上話,貌似也還融洽,但是王帳狼騎的將領並不覺得大白魚騎兵在這個時候出現,就一定是安了什麼好心的。

難道是為了親善友好?

他不是笨蛋,跟在粘罕勃律身邊十餘年了,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陰謀與陽謀,自己族內大亂,本應在羅織湖畔的秦國使者,此時卻帶著秦國最精銳的騎兵出現在祁連山口......天下哪有這麼狗屁倒灶的事情?

要說秦人跟這場內亂沒有關係,打死他都不信。否則秦人的“援手”怎麼可能伸的這麼及時?

如果有可能,這名王帳狼騎的將領寧願此時麵對的是鮮卑王庭的騎兵。

但是現在......別無選擇。

好在小王子在暈死過去之前點了頭。這倒是讓他多了幾分說服自己的理由。

於是,張說從腰間解下了一枚令牌,遞到那名將領手中,然後說道:“持我的信物往東南方去,三百裏外的海鹽關,會給你們安排休整。至於後麵的追兵,交給大白魚騎兵吧。”

那名將領接過信物,看著張說的眼睛,用生硬的漢話問道:“為什麼、幫助,我們?”

張說想了想,說道:“因為你們,有用。”

那名將領用力點了點頭,說道:“謝謝。”

張說微微一笑,提起韁繩,側身讓道,然後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張說身後的一千大白魚騎兵隨即如波浪般分開,讓出了一條大道。於是四百餘王帳狼騎護著暈死過去的占達山與已經冷卻的紮罕什的屍體,朝著東南方而去。

一名大白魚騎兵的校尉上前問道:“少府大人,此舉不在司農大人的策劃之中,是不是......”

“無妨的。原本的計劃是占布什爾部全部死絕,但是如今既然沒有,而且還有這麼一支力量逃了出來,那麼不妨利用一下。”

“末將倒不擔心養虎為患,隻要進了我大秦的國境,是殺是留全在我大秦一念之間。末將擔憂的是......會不會引起奚人的反應?”

張說微微笑了笑,說道:“奚人嘛,已經不再是幾個月前的野狼了,如今隻是一幫......忙著爭骨頭的狗。從狼到狗容易,從狗到狼就不是一般的難了。再說了,如今我們是主人,哪有主人擔心自家的狗叫不叫的?”

那名大白魚騎兵校尉想了想,然後說道:“少府大人高見,深謀遠慮末將敬佩之至。”

......

“嘩!”

一盆冷水倒在了一名身材及其魁梧的絡腮胡子大漢頭上。水是羅織湖裏的冷水,大漢很快便悠悠的醒來了。

這大漢身上的鎧甲已經被扒下來了,貼身的襯衣已經滿是暗紅,不複原來的顏色了。從破爛的開口處還能隱約的看見皮肉翻卷過後的顏色。

大漢正是粘罕勃律。

他被生擒了。

一名身穿長袍帶著兜帽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他的麵前,沒有說話。

待得眼睛適應了光線的強度,勉強能視物的時候,大漢抬起了頭,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嘴角扯起一絲苦笑。

“原來是你,難怪了......你們漢人有句話說的真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可惜我現在才明白。”

“不,我沒有反叛,隻是你被打敗了。”

粘罕勃律聽著他的話,突然陷入了癲狂,雙手扯著鎖鏈瘋狂擺動,像是要掙脫束縛,吼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你!會是你啊!”

中年男子淡淡的說道:“你說為什麼?因為,一開始你就錯了。你就不該救我。更不應該讓我入贅到古依達爾部......”

粘罕勃律冷靜了下來,粗重的喘息,猶如拉風箱一般。因為劇烈的掙紮身上再次流出了血水。

“我救了你的命,還給了你一個家,我讓你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輔,我對你絕對信任,要是你願意,你的女兒將會是我繼承人的妻子,你古依達爾部將會是王族之下最高貴的部落......你有什麼理由背叛我,你......又抱有什麼目的?”

中年人取下了兜帽,露出一張漢人的麵孔,正是婁靖涵。

“因為......我要做我自己。”

婁靖涵在審訊椅子上坐下,然後低下眼簾數道:“如果你願意,可以聽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