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鄭氏是不是一個好妻子,但她絕對是一個賢內助。
這麼說有些別扭,甚至是矛盾,比謝神策邊自稱“本提督”邊笑著一口一個十三叔還讓人覺得別扭。
是的,這雖然別扭,但就是現實。
王鄭氏強勢,老十三與她成親二十多年了,曾經有過三個小妾,但現在隻剩下了一個。剩下的那一個還是他在成親之後一個月了才第一次圓房,如今每個月也隻能在那兒留宿五天。
王鄭氏幾乎就是悍婦的代名詞。老十三在她的“調教”下,過著幾乎不能算是人的日子。老十三不止一次的在公開的場合流淚。
王鼎雖然這輩子就一個老婆,但他們在外人眼中就是神仙眷侶,是伉儷情深的代表,老十三比起他們就是狗屎一坨。
因為,老十三雖然飽有才學,但無奈根本當不了家。
王鼎可是能當家的!謝韞隻是在適當的時候參詳而已。
然而王鄭氏可是裏裏外外的一把手,老十三隻是推出來表態的,作用隻在於在男人們的場合,說說是活著不是。
當然,這樣的結果就是,王鄭氏雖然悍婦了一些,雖然強勢了一些,但是老十三家總體還是很不錯的。尤其是她為老十三生了個兒子,因此就是七太爺——她的公公也不說什麼。
大家都知道老十三家有個母老虎,都知道老十三家有個賢內助。
於是大家都很同情老十三。
在同情的時候自我滿足一番,然後不經意的顯示一下“老子有四房小妾,實在忙不過來”的優越感。
但是今天,所有人都將優越感收起來了,那份空白出來的感情,被深深的可憐所代替。
(我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詞能形容可憐,也找不到合適的詞來表示在場諸人聽到王鄭氏的嚎哭之後的心情。)
老十三今後......廢了。眾人在心裏這樣想到。
就算——就算王鄭氏能原諒他,雖然那幾乎不可能,七太爺也不會原諒他。
因為這件事,謝神策既然已經將青樓的欠條送到王鄭氏的手中了,那很可能整個滁州城都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事實上眾人的所想也並不完全準確。
因為整個滁州城的人都知道,是在兩天後,王鄭氏在淮園外哭號的時候,家醜還沒有完全演化完成,怎麼可能傳得出去?
王鄭氏在外麵哭的傷心欲絕。
“賤妾一個婦道人家,在家中相夫教子,努力持家,伺候公婆可有半點不盡心盡力的?如今居然被一個婊子如此侮辱......”
“賤妾在王家二十餘年,生有一子二女,長子已然成人,即將考取功名,功成名就!兩個女兒都嫁在本州,可有人說她們不賢惠?賤妾含辛茹苦拉扯兒女,相公居然在外麵有了別的女人,這讓賤妾怎麼活啊......”
“他至今納了三房小妾,可是我不準許他納妾了?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用這種方式折辱於我?偶爾應酬賤妾可曾惡語相向了?但為什麼要將女人養在外麵?養便養了,還是個妓。女!然而養個妓。女還欠著銀子,這算什麼事啊......”
“如今那婊子居然欺負上門來了!拿著欠條上門要錢!老祖宗啊,賤妾以無顏存活於世了!讓我死了吧......”
“......我不活了!”
王鄭氏的嚎啕大哭加上有理有據的哭辭,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臉上發燙。
你們家的家事,就這麼拿出來說,是不是太丟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