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暗戀我夫君。”
青草芽兒淡淡的笑道。
這笑容在沫帖兒看來可惡到了極點。
於是她也笑道:“你家夫君......多少黃花大閨女兒翹首以盼的風流郎,居然會為了你這個不知道在晉國經曆了多少肮髒事的賤人,得罪大司農。這樣的人物,你臉不紅心不跳的在外人麵前說他是你夫君......就不自慚形穢麼?”
青草芽兒臉色一白。
她明白沫帖兒的意思。
在任何時代,俘虜在任何地方,都是沒有人權可言的。何況在緹騎司?
俘虜能否享受到公平與正義,隻在於勝利者有沒有人權意識並且願不願意做好人。
緹騎在對待敵人上,從來都不是好人。
青草芽兒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在晉國呆了多久,以至於張說對她說過很多次她被囚禁的時間,她都不記得。她不記得自然不是因為她的智商受到了重創,而是因為她從心底就拒絕回憶那段往事。
無論是肉體上,還是精神上,青草芽兒都受到了全方位且極深刻的摧殘。
所以她明白沫帖兒說的話。
她根本就配不上張說。她隻是張說的恥辱。
她是叛徒,或者說是賤人。
而賤人的意思......不言自明。
沫帖兒嘴角揚起了笑意。隻是出乎沫帖兒意料的是,青草芽兒並沒有尖刻的反擊,或者是勃然大怒。
她什麼的都沒多說。
沫帖兒於是沒有了勝利者的喜悅。
她是嫉妒青草芽兒的,然而她知道,自從三年前張說將青草芽兒從晉國帶回來之後,她沫帖兒就再沒有機會征服張說了。
百裏兌咳嗽了一聲,說道:“你,是叛徒,敢出現在老夫麵前,老夫著實佩服你的勇氣。然而你要知道,在張說的庇護之下,老夫不至於跟張說撕破臉也要殺你——你不值這個價。但你出來了,而張說進去了,老夫要殺你,隻在一念之間。”
你出來了,張說進去了。百裏兌說的清楚,沒有張說,你青草芽兒就顆青草就會被人隨意蹂躪。而且還是斬草除根的那種。
你青草芽兒怕死,否則也不會在緹騎的囚禁之下堅強的活了這麼多年,否則也不會回到秦都之後沒有出過一次張家的門。那麼既然如此,你如今怎麼敢出來?
百裏兌心中冷笑。他是見慣了悲歡離合人情冷暖的鐵石心腸,對愛情這種東西從骨子裏鄙視。
於是他說道:“不要說什麼報恩,更不要說什麼感情,你知道這說服不了我。”
沫帖兒眼中閃過怨毒。
百裏兌居然對她這個叛徒法外開恩了?
她是有多受寵!
青草芽兒低頭說道:“多謝大人。”
“隻要能救出我家夫君,奴婢任由大人處置。”
百裏兌聞言,麵沉似水。
“你是頂聰明的人,和沫帖兒不同,你一向是最清醒的那個人,所以你落到了緹騎手中之後,老夫就沒有在想過你會活著出來。”
“實際上從得知你被俘之後那一刻起,來福就在想,你是在第一天就自殺,還是在第二天自殺?總不會是第三天吧?”
“然而你一直沒有自殺,你甚至出現在了老夫的麵前。”
“你沒死,那就意味著,你知道的我蜂房的絕大部分秘密,都已經被緹騎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