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臨親衛第二天開赴戰場,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的臨親衛的統帥,不是謝衣,更不是薑起。
當然更不是謝神策。
於是領軍之人變成了外界普遍猜測的重點。而出乎意料的是,臨親衛出發之前,薑起也沒有任命任何人為這支臨親衛的指揮官。
七人軍事會議雖然被祁鄺等西北軍老將詬病,但不可否認,這既是薑起的一次無奈之舉,也是對於西北軍青壯的一次檢驗。
沒有比戰爭更能檢驗軍人了,於是薑起最終說服了西北軍高層。
這樣的決議絕對不隻是兩三個人拍板能夠決定的事,薑起之前不知道做了多少功課,才有看似散亂的三千臨親衛赴邊關。
讓七名都尉掌軍,其中一人還是薑起的兒子,再加上讓謝神策檢閱這支軍隊,薑起可謂用心良苦,坐到了用人不避親疏,責人不忌恩仇。
謝神策在心裏埋怨薑起對於他和西北軍大佬之間的摩擦袖手旁觀,殊不知薑起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做了更多的事情。
這支集合了西北軍輕騎精華的臨親衛,即便是心高氣傲,即便是互相之間也有溝壑,但西北軍最好的士兵就是整個大晉最好的士兵,絕非一般意義上的精兵可比。他們或許會有掣肘,肯定會有爭執,但是當不會因小失大。
烈火淬體,方有鋼筋鐵骨。薑起明白,事實上祁鄺等人也明白,他們之間的對立,在某些事情上,也不是自以為了解西北軍內幕人猜測的那樣,是因為謝衣之後西北軍大權的歸屬。所以最終祁鄺等人還是同意了。
臨親衛當天就走了,謝神策留在鐵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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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邕在第臨親衛離開之後一天辭行,謝神策自請相送二十裏。
對於謝神策的送別,宇文邕自然能夠看出一些端彌。他能夠感受到謝神策對他的排斥,所以身邊總是不離親衛,而他除了拉撒,吃喝都圍著一輛馬車。
那輛馬車有古怪。
謝神策當然知道那輛馬車裏有一個人,隻是不知男女,因為僅憑食物,還不能判斷性別。
起先謝神策還以為車裏的人是宇文邕從鐵門關搶來的姑娘,但某一次不經意間看到了宇文邕在馬車邊垂首側耳,便覺得事情並非是他想象的那樣——金屋藏嬌。
在這次使團中,難道還有人比宇文邕的身份還要高貴?不然又怎麼能讓宇文邕俯首帖耳?
謝神策一度以為那馬車裏的人是某個類似於諸葛亮一般、隱居西北的大人物,被宇文邕捷足先登請去做軍師的。
猜疑不定,但這種有等於無的變數,並沒有讓謝神策感到棘手,更不會讓他放棄殺死宇文邕。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宇文邕這種級別的對手難得送上門,謝神策當然不願意放過。
二十裏並不長,但因為使團龐大,車馬頗多,走的也慢,中午時候才到送別地。
在驛站休息,謝神策與宇文邕對飲。
“馬車裏的那位......”
“哦,是家師。”
謝神策心下不爽,這是謝神策醞釀了好久才小意試探的話,他都打定主意,一旦宇文邕麵露難色不想回答,他就馬上改口說別的了,結果宇文邕毫不猶豫的就說出來了,似乎已經等了他問這句話好久。
首次交鋒戰敗的謝神策並沒有灰心。於是他問道:“怎麼不出來走走?”
宇文邕笑著說道:“家師年紀大了,身體抱恙,不便外出見人。”
謝神策哪裏知道宇文邕所說的家師就是獨孤清,在那晚與大師兄的比鬥中受了傷?於是他隻是好言相邀,說能夠夠教出宇文邕這種天縱奇才的人物,他無論如何也要見上一見。
然而宇文邕拒絕過一次之後,對謝神策的死纏爛打就充耳不聞,隻是有些害羞的笑。
宇文邕笑的小家碧玉,謝神策看的雞皮疙瘩直起。直覺告訴謝神策,這個宇文邕,一定是一個受,還是虐受,越是逆來順受越是有快感的那種。
謝神策沒有來得想到了身高與腰圍與體重一樣的北燕養魚人,想到她與慕容城之前的緋聞,身上雞皮疙瘩再起一層。
鮮卑貴族都是變態麼......都喜歡這種不正常的?
打了個冷戰,看著眼前這個性格變態實力心機同樣變態的人,謝神策平複了心情,也不再把宇文邕竭力掩飾不讓謝神策見到的神秘老人放在心上了。
如果晚上的謝神策知道宇文邕不肯讓他見的老人是如此的恐怖,恐怕白天就是硬闖也要見到他,然後打消殺死宇文邕的念頭。
謝神策送別宴之後便返程,並沒有會鐵門關,而是抄近路去了鐵門關五十裏外的風沙坡。
之所以選在這裏下手,一來是因為風沙坡適合騎兵作戰,更因為風沙坡附近有大山,據說山上駐紮著一支一直比較聽話的馬匪。可以為謝神策失敗背黑鍋。
二來是因為宇文邕似乎有所察覺,所以在下午的時候速度快了不少。如果按照這個速度,在三天以後就能進入黑水郡,半個月就能完全走出西北,與邊關接應的部族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