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零一章 生還(1 / 2)

作為之前被謝神策狠狠踩了一頓的主角,穀渾達斡本來是不想出麵的。因為在他看來,隻有那種一輩子不成氣候的人,才會在小弟被打了之後親自出麵。

他自認為是能夠在二十年後取右相而代之的人,因而在一開始收到手下南人聚居地死活不讓消息的時候,隻是淡淡一笑,並不如何上心。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就出乎他的意料了。因為人手加強、層次升級、規格同樣升級之後,南人聚居地仍舊是一步不讓,反而與官差強硬對峙,眼看就要動武了。

穀渾當然知道南人聚居地隻一個怎樣的存在。那就是一個住著一群瘋子的瘋子窩,這就是他對南人聚居地的評價。

男人在外麵拉皮,條舔刀口,什麼下賤肮髒的事情都做。女人隻顧往上爬,不在乎年齡身體,被玩膩了踹下來也沒有多大怨氣。奇怪的人群,奇怪的心理,看過幾天漢人書籍的穀渾知道那叫骨氣,他向來看不起的骨氣。狗、娘養的自力更生哦。

整個大燕,南人聚居地比比皆是,呈現由北往南遞減,由東往西遞增的大致狀況,而他這個小縣城,人口不多,南人卻是最為集中的,當然也是最為恐怖的。

昔年的大馬匪、雇傭軍、綠林人士、江湖毒生,幾乎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可以說,張蘭城裏麵,聚集了南人中最不要命、最不要臉卻偏偏最厲害,祖上也是最顯赫的一批人。這樣的一批人,穀渾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如鯁在喉若蛆跗骨,十分迫切的欲除之而後快。

然而這批南人輕易動不得。雖然在城中可以隨意打罵,就是全力折辱也沒有多大關係,但是幾乎所有貴族都小心翼翼的控製分寸,不會弄出人命。

死和不死,在受到侮辱的男人眼中,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問題。隻要不死,在聚居以外什麼都可以忍受,若是無緣無故死了,那城中就會不太平。

穀渾上任之初不是沒有想過將這個毒瘤一鍋端了,然而有上司以及多方麵的掣肘權衡,最終不了了之。

今天,穀渾覺得機會來了。

敢於包庇重犯,那就是通敵,那就是死罪,可以格殺勿論!

不說上麵來了可以讓縣令都頭乖乖閉嘴的大人物,單就是這一點,大人物不在他都敢動手,敢大開殺戒!

穀渾很興奮,他覺得紮在他肉裏麵的一根刺,今天終於可以痛快拔掉了,於是出門之前,喝了一大碗馬奶酒。

穀渾酒量很好,所以根本不擔心醉酒。喝喝酒,殺殺人,他覺得他這一刻自己很像晉國某個詩仙口中的人物,十步一殺人,事了拂衣去。穀渾有些飄飄若仙了。

謝神策聽著外麵的動靜,在心裏嘲笑雷聲大雨點小怎麼這麼快就沒什麼聲音了的時候,突然臉色一變。

曆來風雨滿山之前,都有片刻的寧靜,這時的不動聲色,隻不過是低沉的前奏。

幾名女孩子也感受到了不對勁,漂亮男孩仆射猶豫了一下,說道:“走地道。”於是幾人不由分說便將謝神策抬到擔架上,進了打開的暗道。

暗道裏的味道很不好聞。謝神策伸了下手,發覺暗道的牆壁濕漉漉的,於是在心裏破口大罵,罵自己手賤,罵那些將暗道修在排糞管旁邊的傻叉。然而他好歹還是被抬著的,比某個被冤枉了二十年隻用勺子鑿出道最後真正爬糞管的白人好太多。

謝神策不知道自己被抬著走了多遠,可能一刻鍾,也可能一個時辰,總之就是抬著他的女孩子換了好幾批,仆射也摔了好幾跤,渾身臭烘烘。謝神策沒有在乎這樣吃“軟飯”,他在最初的躁動之後,就是滿滿的沉重。

能讓他們走地道逃生的事情,必然不會小。通常這種隻會出現在滅門慘案中的橋段,真實的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終於,最前麵的一個女孩用盡力氣推開了暗道的門,眾人來到了山澗中。一群人在在昏暗的山澗中,渾身散發著臭氣,蓬頭垢麵,宛若野鬼。

找了個潭子簡單清洗,女孩們並不顧忌什麼,就在下遊謝神策的視線之中寬衣解帶,謝神策對她們根本不會有什麼想法,多看一眼都不肯,隻是小心翼翼的避開了傷口,將身上清理幹淨,順便將衣服在水中擺了擺。

打濕了的衣服穿在身上難受至極,謝神策繼續躺在擔架上,一路的顛簸居然讓他昏昏欲睡。

隨後他被仆射弄醒,示意謝神策放血,喂養那隻蠱王。

謝神策膽戰心驚,最終仆射卻隻是極為小心的在謝神策的左手無名指上刺了一滴血,滴進那個謝神策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帶在身上的罐子裏。

謝神策在心裏舒了口氣,心道嚇死老子了,以為要一次放一缸呢。

隊伍繼續往南走,一路上女孩子們都用謝神策不知道的方法弄來吃的,種類繁多,偏生味道還不錯。於是謝神策也就漸漸的淡化了眼中某些隻可意會的意味,對這些沒有與他講過一句話的女孩子有了些欽佩。